小斑的问话打断他的思绪,他摇了摇头,小斑盯着他好一会儿,跳下床慢悠悠去拍安轻夏的脸颊,强行让他回神。
“疼疼疼!哪怕再糙的脸那也是肉长的,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作为反击,安轻夏掐了把小斑圆润的脸,接着抱起它,再次开始关心他的小徒弟。
阿孟很讲义气地帮他清摊,使他们三人可以早些回来,正好安轻夏也想跟小斑他们分享自己的喜悦。
不想回来的时候,在屋后空地上看到昏倒在地的阿暮,在他身边,是仍有余烬的火堆和袅袅上升的黑烟。
安轻夏想都没想,直接把人架回自己房里,又冲去把正在给药草浇水的小斑拎过来治病,小斑到现在还感觉自己的后颈皮抽抽得疼。
阿暮又坐了一会子,起身要离开,安轻夏连问几句,又反反复复检查他的脸色,这才放心送人出去。
“你好像个老妈子。”返身时,他听到小斑调侃道。
安轻夏哼哼两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当老妈子还不够,你还当男妈妈是吗?”
回答它的只有一记白眼。
安轻夏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上一杯水,“不是我说,自打你能够说话之后,说出来的话是一句比一句毒。”
“你要是成天跟通天斗嘴,也能练成这技能。不过他嗓门太大,估计第一句话就能把你震聋。”
安轻夏喉头动动,半杯水下肚,“声若洪钟,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洪钟哪里够,起码得是太一的青铜钟。不对,他的动静远超于太一钟。”
安轻夏笑道,“阐教和截教不和的原因找到了。”
小斑歪头,冲他眨了眨眼。
眨了大概十来下,安轻夏放下木杯,“斑斑,我这几天总有种感觉。”
“什么?”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偷偷把你那份锅巴分给小黑吃了,然后骗你说是鸡干的。”
这一整句话下来,小斑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安轻夏稍皱了下眉,“我说呢,那群鸡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本事,摸到厨房里偷吃的。”
说完,他干笑两声,起身去找换洗衣物。
阿暮枕在手上,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映射着烛光来回探看。手掌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温热皮肤的触感,那副躯体颤抖着,目光近乎绝望。
那是他从没有见过的眼神,令他浑身上下无意识地渗透恐惧和悲伤。
安轻夏曾经跟他说过,梦会反映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而现在,他发现他的内心想要杀了安轻夏?
“这不可能。”他忍不住低吼出声。
少年坐起身,静望着新增几个薄茧的手掌,他曾为生存出过手,但不代表这双手会朝向他亲近的人,尤其是安轻夏。
安轻夏没由来地一阵心慌。
他放下笔,出门去瞧安置好的熊猫幼崽,顺道把还在药田里的小斑带回来。
这里的人们像是头一回见到熊猫,青壮年对之退避三舍,倒是老人和小孩表现出明显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