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你已经醒了吗?神!”
那黑皮男人箭一样冲到他面前,双臂铁钳一样箍住安轻夏的肩膀,掰着他来回检查。
安轻夏本来就背疼,现在肩膀也疼,本就白皙的脸越发苍白。黑皮男人虽然鲁莽,但还算有点眼色,见他神情不对,急忙松开手,追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拜托,谁被这么按着会舒服啊?
这话,安轻夏是不敢轻易说出口的,他怕挨打。
啪!
那黑皮男人忽然朝自己脸上砸了一拳,那张带几分野性帅气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你干嘛啊?”安轻夏着实被吓得不轻。
黑皮男人单膝下跪,“这是惩罚,惩罚我对神不敬。”
安轻夏好笑又无语,伸手去拉他,发现根本拉不动,随即作罢,说道,“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他很想跟这个男人解释自己不是神,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但他琢磨大半天,还是没法开口。说到底,还是怕挨打。
“神原谅我了吗?”
“原谅原谅原谅。起来吧。”
黑皮男人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站起身,正想说话,门帘又是一动,先前照顾安轻夏的老太太回来。
“霖,原来你在这里,他们都在找你。”
“出门之前我就跟他们说过,我要来请求神的指引。”
“但他们看上去好像有些急,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被称为霖的黑皮男人看了安轻夏一眼,有些遗憾地走了。他离开不久,安轻夏舒出一口气,朝老太太道谢。而老太太听到他的话,双手合十,异常虔诚地朝他拜了拜。
安轻夏:……
老太太看着慈祥和蔼,安轻夏面对她比黑皮男人轻松不少,这么一轻松,有些话就止不住了。
他顾不上老太太听不听得懂,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其中包括他并不是他们眼中的神云云。说完之后,他摸出一瓶气泡水,吨吨吨地喝了快半瓶。
“可你的确是我们的神。”
“我说了,我不是!”安轻夏发觉口气有些不善,很快住嘴,向老太太道了声歉,继续道,“我真的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你看,我整个人跟你们有什么差别吗?没有。”
老太太听着他的话,顺着他的视线打量,眼底隐隐升起几分疑惑。
安轻夏见状,又灌进一口气泡水,打算再劝说几句。瓶子刚拧紧,外头传来一串脚步,他的心脏瞬时揪紧。
不会要来群殴他吧?
“竹西阿妈,神还醒着吗?”一名少女探进头。
老太太直点头,招手让她进来。少女也不多推辞,大喇喇地进棚,跪俯在地上,对安轻夏说道,“神,请你降下恩赐,救救我阿妈。”
“我不是医生啊。对了,你们这种部落,应该是部落吧,一般不都是会有巫医吗?巫医呢?”
一老一小面面相觑,像是第一次听到‘巫医’这种说法。
安轻夏抓抓脑袋,“那你们平时生病或者受伤都是怎么处理的?”
“熬过去。”竹西老太太说,“熬不过去的话,就跳进河里,河神会带我们去美好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