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他烦躁地挠了挠头,“我真是蠢,白挨了一刀。”
“不过,”他又莫名其妙地笑道,“这是不是也说明大小姐功力再次精进,境界已经远超了我们这些师兄弟,奔着当年的师父去了呢?”
无当圣母跪坐在身旁,听他无意义的念叨他总是过不去的昆仑山,他说:“我这辈子估计是达不到师父那个地步了,哎,心气儿散了,再没当年那个狂的找不到边儿的样,我本以为自己算是懂得了些道理,结果,刚刚发现自己这些年就是在得过且过啊。”
说着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出了眼泪,然后蜷缩成一团,笑声戛然而止,什么声音也没了。
无当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跪到地上去拉他,通天却没有起来,他起不来了。
好烦啊,他想,真的好烦啊。
他抓住无当的衣袖,问:“我的宝贝徒弟,你说说,我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
他声音变得越发低沉:“我还想像师父说的那样自由一点,随便做个什么,做妖怪、做妖魔、做人、做神仙……哪怕是当只畜生呢?”
“可我做了什么?”
“害死了师父,违背了誓言,放纵手下弟子作恶,如今还因为我,整个截教将逢大劫。”
“我真不是个东西。”
“师父。”无当强行将他拖了起来。
“截教无道。”通天看着无当,透过她,不知道在跟谁对话,“你所期盼的另一半大道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无当抓着通天的手,却说:“无道便是有道。”
通天失神的目光逐渐聚合,听到无当说:“师父,道不可名,无道便是有道。”
“这就是你的自在道,”无当顿了顿,强调道,“而你本人,就是截教弟子的永生之道。”
“师父,”无当说,“截教不能没有你。”
通天挣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无当则双膝跪下,说:“我们本是无处可去的小妖怪,左不过十来年的寿命,而就算是这样短暂的生命也充满着迷茫和痛苦。”
“如果没有你,我们不会有今天。”
“你给了我们去处,指给了我们未来,”无当望着通天数万年没有改变的少年模样,坚定地说,“那你便是我们的道。”
“人怎么能做缥缈的道?”
“可以,”无当看着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