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了这个小镇,不知道还得多久才能吃上有盐有味的饭。
山不动,哪吒就只能就山了。
他朝杨婵走过去,然后同她一齐望着客栈里头热闹的风景。
他们俩,一个女疯子,一个屠夫组成了客栈今日的门神二人组。
人来人往间,把客栈潜在顾客全给吓走了。
掌柜欲言,在瞧见哪吒那一身血后,又止。哪吒不得不提醒身边痴痴的杨婵:“午饭我们已经吃过了。”
杨婵反驳:“我眼光又那么浅显吗?”
哪吒虚心请教。
杨婵说:“我盼的是明天的午饭,后天的午饭,未来每一天的午饭!”
由奢入俭难,回望那些艰难的旅途,杨婵不晓得吃了多少苦头,才会觉得习以为常,好容易吃点好的,这才没两天又要回去当“野人”,杨婵不由得心生悲切,话说那叫一个掷地有声,声情并茂。
可惜,哪吒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他淡定地“哦”了一声,心里想,这就是个饭桶。
哪吒双手抱胸,在杨婵被饭菜的香味勾走之前,把她拽回来,无情地说:“该走了。”
杨婵整个人都耷拉下来了,头上被哪吒揉的乱糟糟的头发好像都柔顺了不少。
哪吒好像看到某只可怜兮兮的流浪动物。
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
奇了。
哪吒忍不住勾起嘴角。
杨婵一步三回头,哪吒也没不耐烦了,他看着杨婵的样子,一边笑,一边恶狠狠地说:“快走了。”
杨婵终于走出了客栈。
他们顺利地走出了小镇,小镇一出,又是漫山遍野无人的寂寥处。
此时是早秋,正是丰收的季节,山野里野粟茂密,高高地长起来,却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芯子,这里远离人烟,也没人稀罕这点煮了看都看不见的粟子。
而且,虽是丰收的季节,这里的草木生长的也太“衰败”了一些。
杨婵看着龟裂到寸草不生的一块土地,好奇地问道:“这里是很久没有下雨了吗?”
哪吒闻言,思虑半晌,给了个很模糊的答案:“应该是吧。”
他这类修仙人,跟五谷杂粮早就说再见了,哪里在乎天有没有下雨,百姓的庄稼会不会丰收。
山野里道路崎岖,荆棘横生,哪吒倒还好,杨婵跟在后头却粘了一身的透骨草,拍也拍不干净,只能一个个去摘。
他们走的时候本就过午时了,杨婵脚程也慢,这才没几里路,天就暗了。
天一暗,山上就传来狼嗥。
杨婵冷不丁地在一边说:“它正呼朋引伴,打算把我们吃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