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片刻后,又鬼鬼祟祟的往水井走去。
藏于暗处的苏望亭却正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今日,正好是自白虎堂离开后的第九日。
也就是说明日,便是白虎堂残部准备动手的日子!
不用想,河老六这厮,此时一定是在投毒!
可苏望亭却未出手阻止,只是自言自语道:“哎,看来明日的早饭是吃不得喽。得饿肚子。”
正嘟囔着,只觉身后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苏望亭一惊,回身一看,原来是白葵和尹成梁自黑暗中快步摸了过来。
白葵看上去有些喘,低声道:“适才我们出去转了一圈,果然,有大概三十余人摸黑埋伏在了宗门南边的林间。”
尹成梁补充道:“应该是就是白虎堂残部了。因为我依稀能辨认清楚,那些人大多身后背了一柄长刀。”
苏望亭微微颔首:“将长刀背于身后,这是昔日白虎堂的风格。看来,不会错了。”
“要不,现在就去那林间将他们杀了?”白葵问道。
“不,不到时候。”苏望亭缓缓摇头,“他们到底分了几批人,还有那金佑泯和金采萍是否也是随他们一并到达,这些我们都不清楚。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咱将计就计,暂且什么都不要做,只是明日的早饭咱是不敢吃了,得饿肚子。”
白葵摸了摸肚子,苦笑道:“被你这一说,我现在就饿了。”
“嘿嘿,不急。”只见苏望亭满脸的坏笑,从怀里摸出两个油纸包,“今儿下午我在厨房摸来的,放心,那个时候还没有下毒。”
油纸包打开一看,原来是两只香喷喷的烧鸡。
苏望亭呲牙一笑:“还有个把时辰天就亮了,咱三个先躲柴房里去将肚子填饱。”
尹成梁摇头叹道:“哎,大半夜的和血修罗一起吃烧鸡,啧啧啧……打死我也料不到,我的人生中还会有这么一出。”
白葵翻了个白眼:“那你别吃。”
“不行,得吃。我也饿。”
“哎哎哎,别抢……”
“嘘!!那狗日河老六正在投毒,你们别惊着他喽!!”
白葵用手肘顶了顶正与尹成梁抢烧鸡的苏望亭:“说晚了,已经惊着他了。”
“啥?”
扭头一看,只见河老六手上捧着个纸包,正茫然望着三人。
“天爷!”
苏望亭扶住了额头,推了白葵一把:“去,抓他过来,别让他喊。”
白葵点了点头,“嗖”的一声急掠了过去,未等河老六回过神来,她的一只手已捂住了河老六的嘴。
“不想死,就别喊。”
河老六见这又聋又哑的秀气小生竟开口说了话,并且还是女人的声音,吓得不轻。
“听见没!?”白葵拍了拍腰间的长刀。
河老六猛点头。
松开手,河老六满面惊恐的瞪着白葵,愣了半晌才颤声道:“你…你是女的?”
白葵一把将假胡须扯下,揪住河老六的耳朵:“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河老六定睛一看,顿时魂儿吓丢了一半。
忙不迭的伏在在地上连连磕头:“少…少主,您是白少主……”
“别出声!”
说完白葵一把揪住河老六的后衣领,将他往柴房拖去。
苏望亭和尹成梁紧随其后。
刚关上柴房门,河老六是将头磕的砰砰作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道:“少主…您…您饶了我吧,是那个新任的宫主夫人逼小的干这事的。”
“别慌么,我们又没怪你。”苏望亭笑呵呵的将他扶起,“厨房和水井都下了药了?”
河老六点头。
“很好。下的是何药?”
河老六双手颤抖着将手中的纸包放下,支吾道:“是…是宫主夫人给的,小的也不知是何药,只是说可以让人昏过去,不会伤及性命。”
“那个裴敏,给了你多少好处?”
河老六垂下了头,低声道:“三…三根金条。”
苏望亭哦了一声,面色一沉,问道:“我们三个发现了你投毒之事,你可会去向宫主夫人禀报?”
“哦哟,不敢、不敢!”
“你最好装作任何事情都没发生,该下药就接着去下药,听明白了么?”
“啊…啊?”河老六懵了。
苏望亭起身,绕着河老六踱起了步子:“我记得,当年自从我师父去世之后,你这厮每回都故意端馊了的剩饭菜给我吃,呵呵,那会儿我没少拉肚子呢。真是被你给整的不轻。”
这番话是听的河老六满头雾水,茫然问道:“我…整过你?敢问…您是?”
“不认得我了?”
河老六瞪着苏望亭,缓缓摆头:“不…不记得了。”
苏望亭冷笑一声,一把扯掉了脸上的大胡子。
“啊!!”
河老六惊呼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是苏…苏望亭!!你是血修罗!!!”
“那么,我刚说的话,你听清楚了么?”
河老六猛的翻身磕头,边磕边哭嚎道:“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只要您不记恨小的当年为难过您,留小人一命,您说什么小的便去做什么!!”
“很好。”苏望亭嘴角一扬,坐在柴垛上翘起了二郎腿,“还有几处水井未下药?”
“三…三处……”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下药!!明儿早上霜花宫若是有一个人未被迷翻,我拿你是问!!”
河老六闻言再次一怔,挠着头问道:“您…您到底是和宫主夫人一边的,还是跟霜花宫一边的?小的…小的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你若再有一句废话,或是将看见我三人之事走漏了半点风声……”
顿了顿,苏望亭呲牙一笑。
“你可仔细!!”
河老六浑身一颤,二话不说,抱着那包迷药冲出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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