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这霜月楼内,便有六十来人。
而那片暖洲内,还有一百五十余人。
听到这里,苏望亭是叹为观止。
心想这种好事若是被毒郎中知道了,那老小子还不得高兴的飞起来?
但转念一想,不行。
那厮太肥,人家幻烟阁肯定相不中。
不过他此时并没有嘲笑她们这看似轻浮的门规,心下反而渐渐沉重了起来。
这帮女子,为了延续宗门,的确是牺牲了很多。
这份勇于献身的精神,只怕连大部分男子也自愧不如。
“说实话,在下很佩服各位。”苏望亭起身对众姑娘躬身一拜。
此话一出,姑娘堆里,有人红了眼。
还有人捂嘴抽泣。
谁又能知道,她们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是一颗为宗门献身的忠心。
她们生来便没有父亲、无条件的委身于毫无感情的陌生男子,韶华梦蝶的大好年纪却只能在风月场所逢场作戏,而余生则注定要在那与世隔绝的苦寒之地中度过。
谁又能理解她们心中的酸楚!
苏望亭暗自佩服她们坚强的同时,也深深鄙夷着三大名门昔日的所作所为。
他甚至产生了解救这些可怜姑娘的冲动。
此时如燕揉了揉自己眼睛,强作笑脸:“这下你该知道,我们为何会欢迎长相俊朗的客人了吧?”
苏望亭微微颔首,又指着自己问道:“那你们绑我,又是为哪般?”
如燕咬着玉指支吾道:“因为……阁主所生下的孩子,当然得是最好看的。所以,必须得是像苏公子这般惊为天人的相貌,才能配得上阁主。”
苏望亭闻言冷汗涔涔。
这下他才明白了过来,她们是想将自己献给阁主,与之生娃!!
天爷!
如燕望着苏望亭那吓白了的脸,捂嘴偷笑道:“所以说,这是个羡煞旁人的条件呢!要知道,我们历任阁主那可个个都是仙女下凡似的人物呢,一般男子看了,保管连腿都迈不动!呵呵呵呵。”
“额……”苏望亭慌张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非得答应这个条件,阁主才会借出白玉片?”
“嗯……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毕竟这是关系到下一任阁主的大事。”
苏望亭在一众姑娘的笑声中,满脸尴尬的来回踱步思索着。
在他看来,即便自己与那阁主生下了女娃娃,自己也做不出撇开孩子离开的事。
可幻烟阁的规矩却很明确,那便是孩子与男人,无关。
甚至连母亲的概念,都在极力的淡化。
她们所要的,是宗门大家庭的概念。
不行,这事干不出来。
只能先见着那阁主后,再想办法慢慢说服。
“那,如何去那片暖洲?”苏望亭突然问道。
如燕拍手道:“你同意去了?”
苏望亭苦笑:“为了借得白玉片,我也只能去面见贵派的阁主了。可是在下有个疑问,那苦寒之地温度极低,刀子似的寒风长年的刮着,如何能安全到达那片暖洲?”
如燕摆了摆手:“苏公子勿须担心。这百余年来,我们秘密往返于苦寒之地和九州之间,早已摸索出了一套可靠的法子。你只安心随我们上路就是。”
苏望亭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后,又试探着问道:“除了你们幻烟阁的那枚白玉片,那片苦寒之地么…这百余年来,可还发现了什么么?”
如燕转了转眼珠:“你是在问…另外两枚坠落于苦寒之地的白玉片??”
“咦!?你们如何得知的?”苏望亭大惊。
毕竟,此等隐蔽的信息,可只有落霞滩的机密阁内有记载。
这一千余年前的信息,如今常人如何会知晓!
如燕闻言媚眼一翻,黛眉轻挑:“呵呵呵,你就知道这么些年来,我们就未招待过落霞滩的客人?实不相瞒,夜孤鹰,你可认得?”
苏望亭闻言一怔,茫然点头:“莫非,夜孤鹰也给你们生过女娃?可我记得他…面貌可谈不上俊朗啊。”
“你说的,是如今的夜孤鹰。十八岁时的他,相貌可并非是如今这般,那时候的他,也可算得上俊俏。”
“那他为何会变得如今这模样?”
如燕轻叹一声,道:“呵呵,他夜孤鹰始终放不下我们幻烟阁的那名师姐。可门规似山,那名师姐不得不遵从,为使夜孤鹰死心,生下女娃后没多久她便回苦寒之地去了。”
“那夜孤鹰后来如何?”
如燕指了指不远处茶几上的一杆烟枪:“自那以后,夜孤鹰便成日瘫在我们霜月楼,日日大醉,只喊着要见那名师姐。后来,他对烟土上了瘾,因为那能让他短暂的忘却相思之苦。”
苏望亭恍然大悟,接过话来说道:“于是他抽了太多的烟土,以致容颜枯槁、眼窝深陷,所以…他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如燕又叹了一声,点头。
苏望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确实…你们的这个门规,的确有些……”
如燕摆手打断了苏望亭的话,精神一振,笑问道:“如何?几时能随我们远赴苦寒之地面见阁主?”
苏望亭伸手指向了门口。
“你们的马车,不是早就备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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