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天香楼外,几个小厮正在江边的艳阳天下谈笑嬉闹。
此时只见江对岸有三名白衫男子施展起了轻功,跃入江中点水而行,跨江直奔天香楼而来。
三人刚落地,一名小厮讪笑着迎了上来:“几位客官好轻功,快快里面请。”
一名白衫男子轻哼一声,喝道:“放肆!我等名门大派的子弟怎会踏入这腌臜之地!快快叫管事的出来!”
小厮见来者不善,不敢多言语,转身跑进了天香楼。
小厮喊出来的,当然是杜鹃儿。
杜鹃儿出门一见三人的衣着扮相先是一愣,遂挥动着手绢媚笑道:“哟,今儿我们这天香楼可真是蓬荜生辉了,竟迎来了天岚峰的贵客。三位快里边请。”
白衫男子冷声道:“不必了!我们来寻一人,你只叫他出来便是!”
杜鹃儿回道:“寻人?是住在我们这儿的客人么?”
“是。”
杜鹃儿收起了笑脸:“既是寻人,那你们自己进去寻便是,好端端的喊我出来做什么?”
白衫男子喝道:“踏入这种腌臜之地只怕玷污了我们的脚!!识相的就快些把人叫出来!!”
杜鹃儿翻了个白眼,悠悠说道:“哟,听你这口气,来寻仇的?”
白衫男子冷笑:“是又如何?”
杜鹃儿捂嘴大笑了几声,说道:“你们要么就进去把人抓出来,带远些去杀。要在我天香楼杀人,我不答应!”
“放肆!!”
两名白衫男子齐刷刷的拔出了剑。
而年岁最长的那名男子则只是默立一旁,捻着下巴的一撮黑须一言不发。
“交是不交人!?”
两名白衫男子持剑向杜鹃儿走去。
“慢。你们不一定是此女的对手。”捻须男子终于开了口,对杜鹃儿拱了拱手。
“本人天岚峰七秀之一,胡朝风。”
杜鹃儿闻言一怔,强作镇定:“听说过。”
“花娘子杜鹃儿,我也听说过你。师出陇西合一门,会一手蚀骨掌。”
“是又如何?”
胡朝风点了点头,冷笑道:“终究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派,与我们天岚峰过不去能讨着什么好?不如快些把人交出来,我们即刻带走不再相扰,岂不好?”
杜鹃儿笑道:“住在这儿的都是花银子消遣的大爷,是我们天香楼的贵客。你让我去把人抓出来交给仇人,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那老娘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说话间只见杜鹃儿身形一晃,迅速欺到了那两名年轻的白衫男子之间。
未等二人反应过来,一双玉手已在二人的胸口各拍了一掌。
二人闷哼一声,欲抬剑去刺,脚下却突然一软,瘫倒在地。
胡朝风大惊,他实没料到这杜鹃儿竟敢先下手。
此时杜鹃儿已倒掠开了几丈,冷眼望着在地上哼叫的二人。
“大胆!!”
胡朝风冲上前解开二人上衣,赫然只见二人胸口各有一枚紫红色的掌印。
“蚀骨掌……”
杜鹃儿冷笑道:“对。中了蚀骨掌之处皮肉无碍,而内里胸骨已碎。中掌处的阴寒若三日之内不能化解,则会蔓延至全身骨骼,最后,会因全身骨骼寸断而亡。”
“歪门邪道!!”
说罢胡朝风出手快如闪电,在二人胸口掌印周遭连点几穴。
杜鹃儿嗤笑了一声:“你此举至多也只能暂缓阴寒扩散,没老娘出手化解,照样死!!”
“竟敢小看我!!”
胡朝风大喝一声,长剑出鞘!
几乎在听到剑出鞘的“刷”声同时,三剑已然刺出!
杜鹃儿瞳孔猛的收缩,脚下一蹬,身形向后急掠躲避!
身形停下,杜鹃儿捂住了右肩头,有鲜血自指间淌出。
被刺中一剑!
“哼,不愧是天岚峰的快剑,你手头还是有点真本事的。”杜鹃儿咬牙道。
胡朝风甩了甩长剑,沉声道:“既然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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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天岚峰,那胡某接下来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天岚快剑!你这天香楼,我今日必付之一炬!!”
杜鹃儿银牙紧咬,心中开始有些发怵了。
此人毕竟是天岚峰掌教座下七大高手之一。若他动起真格的来,自己的小命必定会交代在这里。
她心里清楚,当今四大名门的精英弟子中,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狠角色!
有时仅凭一人,便可覆灭一个江湖小派。
此时杜鹃儿心中已开始后悔,暗自责备自己不该鲁莽出手。
“住手!!”
一个肥胖的身影冲了出来,挡在了杜鹃儿身前。
毒郎中!
“胡朝风,你不就是要找我么!老子出来了,不关天香楼的事!!”
胡朝风眯起了眼,舞了个剑花:“毒郎中我告诉你,若是这杜鹃儿没出手伤我门人,那我只带走你便是。可现在,你,我要带走!这天香楼,也要烧!!”
毒郎中回头望了眼杜鹃儿的伤口,咬牙道:“你这两个受伤的同门,我来医好!你放过天香楼和杜鹃儿!”
“哈哈哈哈……”胡朝风抚须仰面大笑,“可笑,竟还想以此来威胁?你当我天岚峰连这区区蚀骨掌的伤都医不好?”
说着胡朝风收起了笑脸,眼中寒光暴射:“此女下手阴毒,若是今日放过,不知有多少好汉会遭不测!今日,我胡某便要为武林除害!毒郎中,若你不想一起死便速速闪开,剑不认人!”
此时杜鹃儿才真正的感到了一丝绝望。
她先出手的目的无非是想以解蚀骨掌的阴寒来威胁对方,达到先下手为强的目的。毕竟往日在她蚀骨掌下求饶的可是大有人在。
可一时的冲动却让她忽略了这些名门大派的底蕴。这些大派不仅是当今的武学正宗,也是医道大能的汇集之处。
胡朝风他所言是不虚的,区区蚀骨掌的阴寒,的确难不住他们天岚峰。
“毒郎中,你当真不肯让开?”
胡朝风气运脚底,蓄势待发。
这一剑,必定十分的快!
毒郎中咽了咽口水,虽是满面的惊恐,却依然挡在杜鹃儿身前。
“你一个成名的剑客,又何必对一个女人苦苦相逼?”此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胡朝风一惊,抬头望去。
只见一名男子正躺在天香楼二楼的屋檐上,翘着二郎腿在晒太阳。
苏望亭。
杜鹃儿心里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虽然不知道这个从江里救出来的男子到底身手如何,但这懒散却沉稳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心安。
“你是何人?”胡朝风问道。
苏望亭伸了个懒腰,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你也是天香楼的人?”胡朝风又问道。
“算是。”
胡朝风的目光停在了他的腰间,因为那里别着一柄窄鞘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