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周奕歌把桃汁放在裴燎面前,“裴哥,咱们明天体检好像要抽血,你行吗?”
“?”两人同时望向周奕歌,异口同声道,“我/他为什么不行?”
“啊?”周奕歌被问懵了,“裴哥不是……晕血吗?”
夏澈震惊:“你还有这体质?”
裴燎蹙眉:“没有,我什么时候晕血了?”
面对他俩质问的目光,周奕歌大脑有点空白,支吾半天,直到睡觉都没想起这个认知的缘由,只好作罢。
次日体检,裴燎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晕血晕针,率先抽了三管血,全程面不改色,淡定如常。
夏澈无声看向周奕歌。
周奕歌也纳闷:“不对啊,我怎么记得确实晕血呢。”
这个问题直到他抽完、夏澈进诊室也没能得到解答。
他按着胳膊走出来,发现本该去下个项目的裴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血检科室门口往里看。
周奕歌呆傻愣住。
夏澈出来的时候,裴燎已经没了人影,问才知道刚刚被医生硬拉进胸透室了。
他推推周奕歌肩膀:“呆着干什么呢?走啊。”
“澈哥,”周奕歌抓住他胳膊,“我想起来我为什么说裴哥晕血了。”
“嗯?”夏澈低下头,帮他拎过外套。
周奕歌问:“你记不记得,你之前在国外胃出血那次?”
夏澈点头。
当然记得。
因为吐了口血,裴燎怕自己车被弄脏开得超速,差点被交警抓。
“你去医院后不久我就到了,你在急诊室,裴哥就在外面坐着盯着手上的血看,脸色跟……说句难听的,死了三天的尸体都没他脸色惨白。”
“而且那个表情,我真的很难跟你描述。”周奕歌说,“比他刚刚站门口看你抽血还难看,抱着你的外套整个人都在发抖,把路过的医生都吓到了,还以为他是病人。我问他怎么了,他就给我说晕血。”
“你从急诊转病房后,他就出去了。你当时外套里有包烟吧?那是我第一次见裴哥抽烟,两小时不到抽了一整包,说他新手估计别人都不信。”
那人当时浑身散发着戾气,周奕歌远远观望不敢上前,只能无力看着他背影,还有手边越来越多的烟头。
所以他不知道,裴燎当时哭的有多狠。
每一道过肺的呼吸都疼得撕心裂肺,尼古丁也不足以缓解,因为不熟悉烟,还止不住的咳嗽,被熏得双眼通红。
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还不敢发出声音,明明离夏澈的病房那么远,却生怕打扰到对方。
越咳他抽得越凶,自虐似的,仿佛这样就能转移心脏处尖锐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