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秦命？”
空荡荡的大殿本来有些冷清，可却因为大殿正上方的那个恐怖虚影，愣是让人感到整座大殿化成了煞气海洋。
一排排发着油青色的灯盏，此时也因为他的出声而灯火摇曳，影随灯摇，大殿中，仿佛有一群狂魔在乱舞。
压抑，让少年秦命感到有些痛苦；而他那一身湿透的衣服又紧贴着他的身体，进而让他感到更不舒服。
在他旁边，先前煞气凛然的鬼面男子，此时也宛若一个小孩子般正襟危坐着，他哪里还有方才在雨中的威风！
恐怖的虚影就算一团燃烧着，发出阴冷而骇人的气息。
仅凭气息，秦命就很清楚——
这虚影的危险程度，比鬼面男子要高出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
如果说那鬼面男子想要杀死自己还需动动拳脚的话，那么这虚影——因秦命根本看不清他的一丝一毫，所以，姑且这么叫着，只需要一个呼吸，乃至是一个眼神，就可以将他碾杀！
就好比一只蚂蚁在仰望一个巨人一样。
但难得的是，这只蚂蚁此时还保持着清醒，保持着杀手所应有的冷静。
“小人秦命，宁阳城秦家人士，见过大人。”
秦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很聪明，至少在鬼面男子看来是这样。
而大殿正上方，那道虚影显然为秦命的动作之快所惊讶了一下。
黑暗中，传来了他那宛如哭声一般的笑。
“嘎嘎。”
笑声过后，虚影接着说道：
“不错，不枉本座观察你三日之久。”
什么？他观察了自己三天？
秦命闻言，心中并没有滋生那种被大人物关注的喜悦感，相反，他很担忧，很恐惧，甚至还有些自责。
身为一名杀手，秦命很清楚最忌讳地就是让敌人掌握住你的一举一动。
可对方居然无声无息地监视了自己三日？
秦命有些后怕。
先是后怕于自己的天真，自大。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随后，便是后怕于自己的秘密——那神秘的“源力系统”。
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好在，虚影接下来说的话，就让秦命安下心来。
“你，很不错。”
话音一落，秦命还没什么反应，可旁边——那个带着鬼面獠牙的男子，却已然震惊地浑身一颤，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命。
他承认，秦命确实是块好料子，但也不至于受到来自“地狱”的一位判官的褒誉吧？
哪怕仅仅只是一句“很不错”，但其后代表着什么，鬼面男子比谁都清楚。
而当他听到秦命那声古井无波的“谢谢”之时，面具之下的鬼面男子，忍不住脸上抽了抽。
你不知道这句赞美背后代表着什么吗？
虚影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大殿就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末了，虚影又一次发声，这次，他的声音很空渺，就仿佛是从星空中传下来的一样——
“你知道，地狱吗？”
秦命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地狱？人死后会去的地方？”
秦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准备尬聊吗？可是，冷酷无情了二十多年的秦命显然还没有解锁这个技能。
“哈哈哈哈……”
虚影发出一道十分爽朗的笑声，仿佛秦命的回答令他很满意一样。
秦命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