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欢现在要弄清楚，指使刘太妃杀人的，究竟是苏瑜儿，李丞相，还是别的什么人。
本来，谢千欢不认为苏瑜儿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指使一个太妃为她办事。
但是在离开京城之前，元璃郡主提示过，苏瑜儿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倘若元璃郡主说的是真的。
那么，谢千欢就不能把苏瑜儿当成一个普通的花魁侍妾来看待了。
“快说，若你不说的话，就等着毒发吧。”
谢千欢冷冷看着抱在自己脚上的刘太妃，眉眼之间颇有几分威严。
刘太妃瑟缩了一下，喃喃道：“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想那么做的。”
“胡说！我和你素不相识，除非你是失心疯了，才会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谋杀一个王妃！”谢千欢厉声斥骂。
“你就当我是失心疯了吧……王妃，当年我被送来紫霞山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便要当尼姑，过了数十年苦闷日子，我早已疯了……”
刘太妃缓缓松手，匍匐趴在地上，竟是哭了起来。
谢千欢一怔，下意识想要伸手去安慰。
但她及时冷静下来。
这女人是宫斗老手了，什么样的手段使不出来，说不定这会儿就是在装可怜，博取她的同情。
“你疯不疯我不管，把你送来紫霞山的又不是我，按理说我和你是同病相怜，为何你还要加害我？”谢千欢质问道。
刘太妃泪流满面，忍受着腹中五脏六腑绞在一起的疼痛，却又闷不吭声。
忽然，谢千欢灵光一闪，皱眉道：“莫非当年太后对你不是有恩，而是有怨。”
话音落后，她看见刘太妃明显抖得更厉害了。
果然是如此……
刘太妃谋害她，竟是为了报复太后。
“你把原因说清楚，我就给你解毒，这些恩恩怨怨我们一笔勾销。”
谢千欢蹲下来，紧紧按住刘太妃的肩膀。
刘太妃闭了闭眼，哑声道：“不……慕容太后，的确曾对我多加照顾，视若亲妹，从未伤害过我……”
“所以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么。”
谢千欢的眸色又冷了下来。
刘太妃摇头，脸上似是愈发痛苦，不仅是来自腹中的疼痛，还牵扯着几分往事回忆带来的恐惧。
她睁眼，唇角泛起苦涩，“太后待我是极好的，可先帝同样宠爱过我，我若是不能为先帝报仇，此生心头怨愤难消。”
“……”
谢千欢的瞳孔骤然一缩，不由自主地慢慢松开了刘太妃肩膀。
为先帝报仇？
难道，先帝的驾崩竟和当朝太后有关？！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王妃，你是个聪明人。”刘太妃紧抓着谢千欢的衣角，吃吃笑道，“有些事你一旦知道，就再也回不去从前了，我方才不说，可是为了你好。”
“我看你确实是失心疯，竟敢在这儿胡言乱语，诽谤太后。”
谢千欢冷冷道。
刘太妃强忍着腹痛抬起头，满脸的凄凉和嘲讽，“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对你动手的唯一理由，我想为先帝报仇，哪怕只是多杀一个慕容氏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