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庚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哽着嗓子道:“我决定辞官,以后就在家好好照顾义父和珍娘。”
姝音心里一动,她本还在琢磨怎么才能让舅舅避开年中的那场落水灾祸。如今这样,舅舅不去京营,自然就不会遇到厉雍的侄儿,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舅舅倒也不用辞官,不如就先告一年的假,等阿娘状况好些了再回去当差。”姝音扬起一个笑容,目光有些打趣,“舅舅还年轻,要是一直待在家里,阿公可不会答应。”
魏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宝儿说得在理,义父到时肯定会骂他年纪轻轻就游手好闲。
“好,我听宝儿的。”
姝音抿唇笑了笑,见他守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娘,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委婉提醒道:“魏舅舅,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光阴,有些事若不自己努力争取,可能就会一直错过。如今机会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可要抓紧了!”
魏庚怔了怔,黝黑的面上立马浮出些可疑的红晕,整个人窘迫极了,都不敢往姝音这边看。
姝音失笑着摇了摇头,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吃过午膳,阿公派出去打听皇上行踪的人也回来了。不过依然是坏消息——陛下没有在金明池的别院。
姝音的心有些空落落的,难道这一世的自己和永安帝终是没有缘分?
她今日做的这些倒是能保证自己不会死于非命了,永安帝之后应该也不用启动阵法。只是……
她还没完成不归大师的嘱托。
虽然她也在留给自己的信里说了那一夜的前因后果,明日自己看了信就能知道那个男人就是永安帝。可她不确定,这一世的自己对此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有没有勇气去找皇帝“算账”?
徐大标见外孙女面有难色,不解地问道:“宝儿,你这么急着要见陛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姝音的眸光闪过一丝迟疑。
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阿公?阿公若是知道,绝对会去找陛下要说法的。
她没有犹豫太久,虽然极难为情,但还是把六年前那夜的阴差阳错大致说了一遍。
徐大标听后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和茫然,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宝儿,你和陛下?你们……”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姝音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睛,低声解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陛下那夜拿走了阿公给我的宝字玉佩,就误以为那人是柳宝容,然后……”
“就把诚意伯家的二姑娘接进了宫!”徐大标若有所悟地把话补充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