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事情最后是真是假,这个可能已经在公众心里埋下了种子,进一步加深了他们对“科举舞弊”一事的印象。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却隐藏最深的一环——接近长乐的这个叫做葛拾一的新科进士。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读书人,而是厉雍手下的棋子。他和长乐的关系之后肯定会被人撞破,闹到人前,让大家注意到他。然后他再做点什么,故意引导众人猜测他身上是不是也有舞弊的行为。
等事情发酵后,他再一走了之彻底消失不见,留下一封所谓的“认罪书”,让所有人都相信永安帝真的为了侄女徇私,把科举的考题泄露了出去。
那到时候,自己这个皇帝倒真就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顾珩一哂,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冰寒之意。这厉雍的手段可是越来越下作了,为了给他找麻烦,不仅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还利用了长乐!
想到这儿,他就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棱角分明的下颌因为愤怒而越发凛厉。
看着顾珩难看的脸色,姝音有些担心地握住他的手,满目忧色地问道:“二叔,可是已经晚了,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顾珩立刻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在她手心吻了吻,柔声道:“姝儿勿忧,如今还来得及,我知道该怎么应对。”
既然已经知道了厉雍的目的,他就能对症下药,化解这人设下的圈套。
他要让厉雍的所有计划都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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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广聚轩里人如潮涌,食客们都一蜂窝地聚集到了窗户边,翘首以待即将到来的游街队伍。鼓乐声已经越来越近,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高举着旌旗和“进士及第”牌匾的人影进入了坊门口,然后就是高坐在白马上,披红簪花,一脸踌躇满志的状元郎,榜眼和探花也骑着马紧随其后,接着就是一群喜不自胜的新科进士们……
“来了,状元郎来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摩肩接踵的人霎时又往窗边挤了挤,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意。而这份喧闹中,却有一个人反其道而行之,黑着脸坐在角落,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烈酒,仿佛在苦恼什么。
“爷,别喝了。”魁梧的小厮大着胆子拿过他手里的酒杯,哀声劝道:“爷,我们还是尽快离京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爷可别做傻事啊!衙门的人根本就查不到我们头上,爷何必自己冲出去承认呢。”
陈弘济狠狠地瞥了一眼陈大,轻蔑道:“你懂什么!”
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些人明明都不如他,却因为舞弊考过了会试,而他这种有真才实学的却被挤掉,名落孙山。凭什么?就凭他们有钱有门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