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2(2 / 2)

这时,你才明白他为什么要特意到游乐园联名商店里买湿巾和新内裤。

「都是他算好了的!而且,他还打屁股!混蛋!」你越想越气,扭着腰肢就要从他腿上逃开。

“怎么了?”周天麟反应很快,捆住你不许你动。

“你…混蛋!我不想和你坐!”说完,你还要去掰他的铁臂。

周天麟听了只笑,任你挣扎,但手臂就是锁着你不松开。

他另一只手还勾了你披散的柔软长发,缠绕指尖再放开,乐此不疲地重复。

等你没力气闹了,他又把你搂紧,凑近你耳畔软声哄道:“你是我的宝贝,只对你这样……你别气,我下回不使坏了。待会下去,你想玩哪个就玩哪个,我陪你到底。”

周天麟狭长眼眸中淬着点点亮光,眉梢都泛着少有的柔情。

「哼,坏蛋。」

你企图隐藏一颗被他哄得发软发甜的心,视线转移到窗外,装作俯瞰璀璨夜景,不回他话。

周天麟也不恼,又凑近你朝你脸蛋偷亲几口,无视你圆睁怒视的杏眸,将你紧紧地搂在怀里。

十三、撒谎

摩天轮项目结束之后,你其实已经没有力气疯玩了。就连下车厢,腿脚发软的你得靠周天麟的搀扶。

「说好带我出来玩,结果又没让我好好玩。」坐在靠背椅上,你在心里忿忿地抱怨,慢慢生出些懊悔,却又苦恼不能轻易甩开眼前的大麻烦。

旁边的周天麟扭头去看你,见你头发风干得差不多了,随手摘了手腕的橡皮筋给你绑了个低马尾。

「他扎马尾好熟练啊,是因为前女友的原因吗?还有,他好像很会哄女生开心,做那个的时候也是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你闷闷地想着,思绪飘远。

“不许乱跑,乖乖坐着等我买水回来,听见没有?”

你眼神怔怔的,一看就是在出神。

“陈知夏。”周天麟突然喊你的名字,你猛地回神,抬眼见他面色有点难看,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怯怯地问他:“怎么了嘛?”

周天麟盯着你故作无辜的眼神,又不狠心因为这点小事说你,只好叹叹气,重复刚才的话。

“我不会乱跑,我又没力气。”你最近也喜欢在话里刺一刺他。

周天麟倒觉得你说话有趣,伸手摸了摸你的头就转身消失在你视线范围内。

因为是暑期,夜色弥漫中的游乐园进来了更多人。所以周天麟买水回来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而且,他不给你喝冰的,只让你喝常温的。你没说话,小嘴微撅,不高兴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周天麟不清楚你在心里怎么编排他,但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惹了你不高兴。

“女孩子不要总喝冰水,会影响你经期。”他一本正经地和你解释,又把冰水塞到你手里降热,只许你拿着,不许你偷喝。

你乖巧地点头,趁他到鬼屋售票处排队,偷偷喝了口冰水。

冰水下肚,你觉得全身的热意也随之驱散了。但不能多喝,会被发现。

你拧好瓶盖,心虚地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嘻,他没看见。」

周天麟拿着票朝你走来,见你笑得眉眼弯弯,以为你是期待进鬼屋玩,也没注意你手里的冰水少没少。

游乐园的鬼屋千遍一律,周天麟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你不一样,你是第一次进来玩,觉得一切都新奇。见了小小的假山机关,你也能围着惊叹半天。

当然,你胆子还是很小。走在漆黑通道里,你把周天麟的手牵得紧紧的,觉得场景吓人了就闭眼,或者扑进周天麟怀里只开半条眼缝去看装鬼的人。

周天麟这下才觉得走鬼屋有意思了。他喜欢你对他投怀送抱以及全程依赖他的感觉。

但是,在鬼屋里撞见周凌霜一群人却又是意外的扫兴。

虽然里面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见人的轮廓,但是周凌霜独有的、带着一丝尖锐的叫声太突出了,很容易辨别。

周天麟听出前面一群人当中有自己讨嫌的妹妹后,不爽地冷笑一声。而你是真的害怕了,身体僵了一瞬,脑子在疯狂地转动。

「周凌霜怎么会在这里?哦,你想起来了,这是她家新投的产业,她当然会在。那她发现我和周天麟在一起,不是要杀了我才能泄愤?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提前结束?」

“周天麟,我、我不想玩了,我们走吧。”你说话突然变得不流畅,似乎在害怕什么。

周天麟觉察到你的异样,紧了些握住你手的力道,轻声答应:“好。”

出了鬼屋,你牵了周天麟跑去了最远的Print?Club,尽可能地与周凌霜他们拉开距离。

周天麟一路上没和你说话,默默地观察你的神色变化。

“陈知夏,你是在怕谁?”他突然的发问让你停下脚步低头不语。

“周凌霜?”周天麟似乎已经从一些蛛丝马迹猜到了一点你一直向他隐瞒的东西。

“她是不是欺负你?打你耳光?混混…那个也是她搞的?”周天麟接二连三地问你,深蹙着眉,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是。”你顶着他审视的目光,稳住语气,面不改色地撒谎。

周天麟眉心拧得更紧,声音凶人:“陈知夏,和我说真话。”

他又不傻。人在撒谎时不敢盯着对方看太久,视线总会忍不住往其他方向转移。

“不是。上次是…是和一个同学闹了矛盾,她当时是因为太气了……我们后面已经和解了,没事了。至于混混…混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还有,周凌霜只是有点烦我。但她还当我是她朋友。要不然,她怎么会邀请我去花园派对?”你断断续续地解释,强装镇定。

“真的和周凌霜无关?”周天麟板着脸又问了一遍。

“嗯。”你还是没说实话。

你怕周天麟找她麻烦,她又反过来找你麻烦。你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父母的工作受到影响。

而你也知道周天麟对你没有坏心,你更不想让他夹在中间难堪。

一切维持现状就好。

反正,你已经听说周凌霜他们那些艺术生在下个学期要经常跑出去培训和考试,总不会天天在学校找你麻烦。

周天麟半信半疑的目光扫视着你面上的表情。好半天他都抿唇不语,像在思考你话里的真假成分各占多少。

你不喜欢他这么盯着你看,或者是被自己谎言灼伤的滋味。所以,你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周天麟。”

“嗯?”

“我们能不能去照大头贴?我听其他女生说那个很好玩。”

你在故意转移话题。周天麟很清楚。他只好暂时压下心中各种疑虑,打算等你愿意开口坦诚,或者他来想办法撬开你的嘴。

进了PrintClub,你看见大头照机器的旁边放置了很多戏服和各色头发,上面写着允许游客自由发挥的提示。

其实,周天麟没想到自己会和你穿上奇怪的戏服。但是你喜欢,他也说了要陪你的。他不会食言。

玩过大头贴,你已经累得汗津津。而你还有很多项目没有玩,只好央求周天麟下次再来带你玩。

回去的路上,周天麟打了车。你因为太累了,靠着他肩膀开始犯困。

他直接让你枕在他大腿上睡,一只手握着你的肩膀,另一只手垫在你的下巴那里,姿势亲昵得让你觉得不好意思。

你挣扎要坐好,他却不让,让你想睡就睡。

你也没多余的力气去和他闹,枕着他就睡着了。

“你究竟在瞒我什么?笨蛋。”

周天麟盯着你的睡颜,忍不住伸了手去摸你的脸。

从脸颊慢慢摸到嘴唇,有那么一两次,他的手指已经触到了你柔软的嘴唇。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低了头,不紧不慢地、缓缓地、温柔地亲了亲你的嘴唇。

司机师傅可能见怪不怪了,配合地保持了一路沉默。

十四、难熬h

八月二十三,高三学生提前一周开学。

周天麟进了霍祁山所在学校的隔壁。由于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填鸭式补习,他入学考试成绩并不差,属于普通班中的佼佼者。

然而,周天麟并不喜欢万叶给他选的学校。与日本国高相比,新学校的封闭式严格管理太压抑。

万叶也不可能把他送进H市一中,他没有多少艺术细胞。

因此,困在学校里的周天麟像极了望妻石,一个月等来一次月假出来见你。如果没有滑盖手机,他还不如抑郁死了。

当然,你没有那么多钱买手机,用的手机是周天麟塞给你的,他让你在有空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但更多时候,都是他给你打过来,把他想说的话都说完,直到彼此都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他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有时候,你也忙学习,没能及时接听他的电话。所以,你总会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他。

你可能还无法想象是怎样难熬的环境才会把人快逼出抑郁来。等一个月后,你再见到周天麟时,你才知道自己真的是见识少。

周天麟眼中的笑意都没以前多了。发现这一点,酸涩止不住地蔓延在胸口。

你难得主动搂住他,无声地抱了很久。周天麟也紧紧抱着你,苦闷压抑的情绪似乎被一点点地冲淡。

“周天麟,对不起。”你鼻腔有点发酸。

“没关系。”他知道,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把自己百分百的时间都贡献给别人。你现在能不烦他,还愿意陪着他,他已经够幸运了。

“你以后打电话给我,我会…尽量接,绝对不会错过那么多次。”

“嗯。”周天麟淡淡道。

午后,屋外的阳光炙热又滚烫。尽管此时两个人抱在一起会热,房间里也开着空调,他还是贪恋你娇软的身体躺在怀里以及你在他手臂处指点的一点冰凉。

滑开手机翻盖,屏幕显示时间为下午五点,陈老太太拜访故友快回来了。你不想让她知道你和周天麟在一起。

你半撑着他的胳膊,从他身上坐好。斟酌多次,你才开口:“我准备回去了,我明天出来陪你?”

“我想让你陪我吃饭。”

“下次吧。”你凑近他,亲了亲他的嘴角,“我要回家吃饭。”

周天麟面无表情地听着,在你说完话后却勾着你的脖颈,用力地把你推向他,嘴唇凶狠地堵住你的。

说好陪他久一点,说好要多爱他一点,怎么转眼就要走!难道你也是虚伪的人?

“唔……!”

他吻得很凶,韧舌在粗暴地扫荡你口腔的每一个角落,配合着利齿,将你的软舌嘬咬得发疼发麻。

「呼吸、呼吸不过来了。」

你攥着他胸前的衣服,狠心咬合齿关,咬了他。

舌头很快尝到铁锈一样的甜腥味。但是他没停,吻到你快要晕过去又转而啃咬你的锁骨。

“嗯…周天麟…停下…!”你现在根本没有和他做爱的心情。

但是,他想。他都想疯了。

你挣扎得厉害,周天麟也把你抱得更紧。他故意摁着你的腰与他贴紧,你能感受到小腹处被又硬又烫的鸡巴隔着布料顶着。

“别这样…老太太要回来了……”你总能找到借口。

周天麟抓着你的手扯开他的抽绳,往内裤里面探,咬着你发烫的耳尖,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脖侧。

你被迫扯下他的内裤,还被摁着摸到了他的鸡巴,烫得你直想往回缩。但周天麟不让你躲,抓着你的手顺着内裤包裹的大团东西摩挲。柔软的掌心贴着他的肉棒,肉棒被刺激得又胀大一圈。

周天麟本就储着一团火没发泄,你越想躲他只会让他更气。他一把压倒你,掀开你的裙摆,剥下了你的内裤,拎起一条腿就径直地撞了进去。

“啊……!”没有经过前戏和爱抚,你的甬道还不够湿润。他这样粗蛮霸道的强奸只会让你更痛。

周天麟没有真的狠下心贯穿你,留了好大一截没进去。他知道你疼,沉着脸去扯你的上衣,附身低头叼了淡粉的乳尖,粗鲁地噬咬。

“你…嗯…轻点…”你一手推搡他的头,心里觉得矛盾,自己有时候既讨厌他总这么凶,有时候又喜欢他这样凶。

周天麟一言不发,试着挺了挺腰。窄小甬道似乎找回了熟悉的记忆,缓缓分泌出温热逼水。

他半直起身,捏住你大腿,又一挺腰!鸡巴全进去了,好像要把阴道胀裂。

你皱眉,委屈地叫道:“疼…!”

“受着。”冷声说完,他就大开大合地肏弄起来。

坚硬如铁的肉棒在里面狠狠顶弄着湿软的逼肉,厚实的阴囊在外面则拍打着嫣红的阴唇,啪啪直响。

你一手攀着他的手臂,一手捂着自己的嘴,让呻吟全堵在喉咙里。你害怕陈老太太突然回家,害怕被她以为是你勾着她的宝贝外孙做尽淫荡事。

由于你紧张,甬道深处也绷得坚硬。周天麟往里面插了几下又被咬进再难进出,他只能慢慢地磨蹭。

“放松。”他特地去捏你小如豆粒般的阴蒂,把它欺负得又红又肿。而你那里敏感,被他轻轻一捏又忍不住喷水。

粗红的肉棒抽出一半,又往里面深深地顶,把层迭的褶皱都碾开。

酸麻感迭起,一阵又一阵,顺着脊椎直窜脑海。你却只能闷闷地叫着,竭力压抑被奸淫的快感。

周天麟操红了眼,直接剥了你的衣服,把你从沙发抱到了床上,压着你继续操。

湿软的小穴将肉棒牢牢含住,头皮发麻的爽慰不禁让他的喘息变得粗重。

但传统体位的肏干让周天麟觉得还不够尽兴,他把你的上半身抱在自己的怀里,腰腹使劲向上顶弄,大掌揉着白嫩的奶团,上面交错着红色的指痕。

他和你就像连体婴儿般紧紧相贴,粗长的鸡巴不断地抽插淌水的小逼。

“宝贝叫出来,好不好?”精虫完全上脑的周天麟想要你配合他,哪里还记得生气不生气的事情,只会哑声蛊惑人。

你才不会让他如愿。他想听你叫,你偏要捂嘴。

周天麟又沉了脸,坚硬的胸膛挤压你的嫩乳,两只大掌各掐着一瓣雪臀重重揉捏,胯下连续使劲顶撞,每一记都戳到宫口又恶劣地旋转研磨,操得你不得不颤声求饶:“啊哈…不要…不要顶…求你…别…这样啊…!”

“还敢跟爷犟吗!”

“呜呜…不…不要…啊…”你就是不肯给他痛快的答案,明明又要被他操喷了。

“欠操!”周天麟猛地提臀狠狠一撞,如此反反复复,暴烈地操弄你,每次撞到宫口时都能听到你娇媚的呻吟声……

这场狠厉的挞伐持续了很久。但是,他最后没射在你里面。

鸡巴在喷精之际,他拔了出来,射在你腿根那里,又浓又白的一大滩。

你穿好衣服后想要从床上爬起,周天麟长臂一揽,抱着你不许走。

沉寂在此刻显得无比的刺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周天麟终于动了动凝血的嘴唇:“…和爷在一起觉得无趣了,是不是?”

你不答他的问题,只恨自己被他箍在怀里不得动弹。

他低头一看,草,你眼眶又红了。

痛意丝丝缕缕钻入心脏,周天麟烦躁地冲你说:“不许哭。”

“我没哭!”你倔着脸回他,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

周天麟知道是自己情绪不对劲惹的祸。他松了手,低头向你认错:“陈知夏,是我混蛋。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

你吸了吸鼻子,拿噙着泪光的眼睛去看着他:“你以前会这样对自己的女朋友吗?”

“陈知夏。”周天麟拉长尾音,充满警告意味。

你之前答应过不过问他的情史,他也答应过不让其他人知道你与他早恋。

难道一切都像快要脱轨的列车,摇摇欲坠地冲下谷底?

十五、冷战

周天麟没下楼送你。

你失望地离开城西的庭院,在落日寂静光辉跳离地面之前回到家。

但家里冷冷清清,陈杰瑞夫妻俩估计又在加班。

进了卧房,你没开灯。房里其实有一扇不小的窗户,现在却异常的昏暗朦胧,仿佛蒙着一张薄纱。

天有些闷热,你摁下电风扇的开关,让它摇头晃脑地吹着。

你抬手扯下马尾上的皮筋,重新挽了个丸子头。凉鞋也索性不穿了,被你恹恹地甩到一边。

疲倦身体躺倒在凉席上,你望着灰白色的天花板出神。

周天麟拧眉凶你的模样浮现脑海,鼻腔又忍不住发酸,你轻轻抹去眼角的湿润,憋在胸腔里的一团闷气却怎么也出不来。

不久,窗户那头薄纱般的光芒渐渐沉静,卧房落满黑暗,恓惶的你迷糊睡去。

梦里的场景是灵昭庙,周天麟之前带你去过。

你站在庙里的一池水塘前,看见水面上,树影在细小的涟漪里轻轻晃动。

你心里一动,觉得波纹平滑的光泽和柔和的弧线很美。倒影里坚硬的树干也扭曲出让人愉悦的规律的光影。还有水里时而游动的鱼,都像是琥珀里的标本一般,闪着晶莹的光,湖面浑浊,搅动着夏,稀释着水的温度。

一颗石子突然砸破水面,显现出来的水纹像银灰色的群蛇在疯狂扭动。

你皱眉看向扔石头的人,发现是周天麟。他狭长眼眸微扬着,眉梢里透着一股坏劲。

你还未责问出口,他却走近你将你整个人猛地推进了水塘!

“不要!”你挣扎着惊醒,在安静昏暗的房里剧烈地喘息。

「还好是梦。」

电风扇咿咿呀呀地发出声响,你狂跳的心脏慢慢恢复了平静。

“嗡嗡嗡---!”?被你随手扔在床头的手机闷声震动,周天麟打电话过来了。

伸手抓了手机到手里,你翻开滑盖摁下接听键。

那头的周天麟没想到你还会接他的电话,有一瞬的失语。

“不说话就挂了。”你才不是没半点脾气的人。

周天麟忙开口问:“你回到家了?”

“嗯。”你睡醒后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听起来闷闷的。

“还在生气?”?周天麟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没有什么情绪。

心底未消的火气蓦地涌出,你忿忿地答他:“是,我还在生气,你别打过来了!”

周天麟就这样被你挂了电话。他再打过去只能听见嘟嘟的忙音,根本无人接听。

你直接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自己出了客厅煮面吃。

临近十点,你爸妈回家了。

还算幸运,他们今晚不是吵着回来的。按照以往,他们能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两个钟头,从他们下班的路上吵到家门口。

其实,他们吵架的根源还是钱的问题。

当初,陈瑞和郑嫣结婚并没有得到双方家长的同意,各自都和家里闹得很僵。结婚后,他们搬到H市,希望能在这座大城市里落根。可惜,普通又平凡的小夫妻在这里没钱没势,只能换着工厂在里面做日复一日的工作。

如果郑嫣没有怀你,她可以和陈瑞离婚再重新找个有钱男人嫁。

但是,她舍不得自己投掷的四年青春,也断不了她对他的那点感情,硬生生地和他吵了这么多年。

说来也奇怪,他们吵是吵,却很少对彼此动手,连东西也很少砸。顶多在气极时,拿了手边的铁碗扔在地上,借住声音来壮大自己的气势或者泄愤。

你很清楚,他们是怕砸坏东西又要重新花钱买,也怕打伤人要去医院贡献自家那点紧巴巴的工资。

这一点算不幸中的万幸。

所以,只要他们不打起来,谁都没头破血流,你不会轻易走出自己的房门。

你也不是不懂自己怯懦又自卑的性格是受他们的影响。因为小时候一听见他们吵架,你就不敢出声说话,出房门倒水喝都要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你一个不小心都会无意地引起战火。

只是现在,由于木已成舟,你也没想被动地逼自己走出一步舒适圈。

至于周天麟,你敢和他谈恋爱,大抵是出于色胆包天。

要是被周凌霜发现了呢?你在学校应该会混不下去。

被警告跳离火坑一次,你还能接到第二次远离水坑的「好心」警告吗?

不可能吧。

于是,你在分手和不分手两个选择之间反复横跳一夜。

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你依然下不了决定。周日时间,按照你的原计划是要分一半给周天麟。不过,鉴于昨晚和他单方面宣布冷战,你没去找他,在家里补写作业。

“陈知夏,开门。”周天麟的声音随着接二连三的敲门声响起。

摩挲作响的签字笔在光滑纸张上停止工作,你屏息凝神,竖耳又听了一遍门口的动静。

“陈知夏。”确实是他的声音。

你光着脚,猫儿似的静静悄悄地走到门口,隔着一扇绿色大漆门,目光转移至脚下门缝,门外透过的光被他身影挡了一部分。

“我知道你在家。”他轻轻叹气,继续道:“你出来。”

而躲避的情绪依然在你犹豫徘徊间向下扎根,越来越深。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你。”周天麟故意这么说,想逼你出来。

「谁让你等我了!」

他的话戳中你的不快,情绪随即迅速升至极点。你直接跑回房里,不再想听他屈尊降贵的认错。

如此,周天麟错失与你解释的机会,被迫与你冷战了一个月。

两个曾经缠绵相恋的情侣在一夜之间成为熟悉的陌生人,知道彼此在哪里大概在做什么,却没有对方半点确切的消息。

周天麟觉得全世界都与他失联了,你不接他的电话,他也接不到你的来电。

以前和那两个日本女孩谈恋爱时都没有这么令人烦躁不爽的。

大概是她们知道他家里有钱,很多时候都是她们来讨好他。

他是那两段恋爱中妥妥的掌控者。想要做爱时,她们都会张开腿欢迎他操,没有忸怩,像吃家庭便饭一样。想要分手时,他就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出冷酷决绝的话,不浪费自己的半点时间。

对于你,他先动了欲后又动了心。他是主动追你的,他也是主动把牵狗绳递到你手里的人。

可是为什么偏偏在你问及过往时,他不肯与你坦白?

是因为之前的短暂恋情拿不出手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周天麟如此追问着自己。

是他怕你觉得他轻浮随便,不把和你之间的感情当真,怕你觉得和那些有钱少爷没什么两样而甩了他。

他害怕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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