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白龙剑发出一声剑鸣,变为一道道纤细的白光,仿佛千丝万缕的蚕丝,如白龙般缠绕在一座小山上。
轰隆!
随着剑丝收紧,那座小山直接被切割成了无数碎块,断口光滑如镜。
“白龙剑,乃至柔至韧之剑,可化成千万剑丝,锋锐无匹,不管是玄铁还是精金,只要被它缠上,都和豆腐没什么区别。”
顿了顿,她笑道:“这白龙剑,你想不想要?”
李道玄义正严词,大义凛然道:“想要!”
开玩笑,这样一柄宝剑,傻子才不要。
他之前还想着,龙吟剑匣中只有赤霄一柄剑,有点太少了。
现在就好多了,李道玄甚至能想象到以后和人斗法的场景。
月圆之夜,剑客对决。
“剑一名赤霄,锋芒毕露,气冲九霄;剑二名白龙,至柔至韧,切割万物……”
一阵剑光后,敌人应声而到。
李道玄轻轻一叹。
“以你的实力,也只能看到剑二了。”
……
醴陵城,吴大宝的庭院中。
张乾阳和吴大宝以及吴伟已经整整找了一个月,却都没有找到李道玄。
若不是吴大宝算到李道玄并没有什么危险,现在依旧活得好好的,恐怕张乾阳都已经忍不住要回龙虎山搬救兵了。
“吴大宝,你再好好算算,那小子到底去了哪里?有没有危险?”
张乾阳喊道。
吴大宝不耐烦道:“师兄,我都算八百遍了,师侄他没事,不仅没事,还会因祸得福,至于他在哪里,这个算不出来,八成是在哪位大能的道场中,遮蔽了天机。”
“你也不想想,那小子可是二郎真君转世,有仙光庇护,能有什么事?”
“那天他突破阴神境遭劫,好家伙,青衣娘娘竟然降下真身来救他,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世第一鬼仙,一尊活了千年的神祇,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如此关心!”
“那小子的靠山太硬了,就算是咱俩死,也轮不到他!”
吴大宝的声音有着一丝羡慕。
他精通相术,那天得见娘娘真身,惊叹于那绝美如仙的容颜时,他下意识用相术看了一眼。
结果是四个字——红鸾星动!
红鸾星动,姻缘将至。
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当看到娘娘不惜以仙血为师侄疗伤时,他才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
身为修道之人,谁不仰慕那位惊才绝艳的鬼仙娘娘?
多少阳神大能做梦都想和娘娘结为道侣,出马一脉的老祖,追求了一辈子,最终也只是天劫下的一抹尘灰。
要是让别人知道,青衣娘娘对一个后生小辈动心,恐怕那小子以后走夜路都不安全了。
最后娘娘离开时,瞥了他一眼,让他如坠冰窟,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明白娘娘的意思,所以一直把这个秘密烂在心底。
虽然羡慕师侄的逆天福缘,不过还好,有师兄陪着他,两人打一辈子光棍,也算逍遥自在!
还得是师兄呀!
这样想着,他抬头看了师兄一眼,顿时愣住了。
张乾阳纳闷道:“你看我做什么?”
“师兄,你你你……”
吴大宝指着师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张乾阳心中一沉,难道我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时日无多?
“我怎么了?”
“师兄,你怎么也红鸾星动了!”
吴大宝满腔悲愤,充满了对生活的绝望,仿佛被最信任的挚友捅了一刀。
“红鸾星动?”
张乾阳冷哼一声,道:“我看你的相术是越学越倒回去了,我张乾阳,早就堪破了男女之情,不管是多漂亮的女人,也休想让我多看一眼,更别说什么心动了,真是荒谬,可笑至极!”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哦,是吗?”
张乾阳身子一颤,如遭雷劈。
他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看到了一道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她还是那么漂亮,娉婷而立,发丝飘扬,巧笑嫣兮。
就和无数次深夜里,他梦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
心中无男人,拔剑才能
庭院之中,柳凝烟和张乾阳互相对视着,两人仿佛忽视了周围的一切,眼里只剩下彼此。
他们本就深爱着对方,只因为一时气愤,分离了二十多年,如今骤然重逢,积攒的思念犹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什么道诀,什么静心守笃,都不管用了。
张乾阳深深地凝望着自己曾经的道侣,她还是那么的美丽。
其实当年他们只差一步就能成婚了,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恐怕现在连孩子都长大了。
他突然有些自卑。
凝烟还是那么漂亮,而自己却已经老了,还旧伤缠身,再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她还会喜欢现在这个胡子拉碴,苟延残喘的自己吗?
这样想着,张乾阳移开了视线,神情微微有些黯然。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曾经十分骄傲,无论如何都不会低头的柳凝烟,却眼眶湿润,走了上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凤娇,当年是我错了。”
“如果我能一直陪着你,照顾你,或许你现在也不会如此憔悴。”
她眼中满是心疼。
张乾阳顿时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要化了,他将朝思暮想的师妹一把抱进怀中,抚摸着她的长发,嘴巴微颤,道:“当年我也有错,是我太冲动了,我——”
柳凝烟伸手堵住了他的嘴,道:“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
“凝烟……”
“凤娇……”
两人柔声呼唤着彼此的名字。
李道玄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个事情,当别人喊师父的道号,不管是谁,他都暴跳如雷,哪怕是李道玄和吴大宝也不例外。
唯有师姑喊出凤娇时,师父一点都不生气。
这时吴大宝咳嗽一声,上前打断道:“柳师姐,好久不——”
一道冰冷如剑的目光望过来,将他的皮肤刺得生疼。
柳凝烟望着他,淡淡道:“滚。”
吴大宝无比委屈地朝着张乾阳哭诉,道:“师兄,你看师姐,这么多年没见,一见面就让我滚!”
张乾阳微微一笑,亲切又和蔼地取出了太乙雷木剑,道:“大宝呀,怎么和你师姐说话呢?”
吴大宝如遭雷击!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他悲愤道:“师兄,你不是说你已经堪破了男女之情吗?”
张乾阳掏掏耳朵,道:“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估计是你听错了。”
吴大宝眼中满是震惊,指着张乾阳,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柳凝烟的一只手已经按到了剑柄上。
一瞬间,来自小时候的恐怖记忆,让他心中一颤,迅速低下头,道:“得嘞,马上滚!”
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师姐便如长姐,小时候可没少“教育”他。
……
庭院外。
吴伟垂头丧气地从外面回来,他今天又找了一天,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师兄的踪迹。
突然,他看到一道身影趴在墙角,似是在偷听。
“什么人?”
他出声喊道,却看到那人转身对着自己做出噤声的手势。
吴伟眼中露出喜色,兴奋道:“师兄——”
“嘘!”
李道玄忙给他传音道:“师弟,别喊,快来听听!”
听什么?
吴伟有些不解,这时他师父吴大宝从院子中走出,满脸黑线,身形落寞而孤单,仿佛受到了极大打击。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