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羿寒就站在心桐身后半米的距离，静静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心桐垂眸，忍住眼底翻涌浪潮，视线从窗外移开。
“我请你吃饭，可以吗？”司羿寒开口，突然上前一步，心桐本能的后退躲避他，后背却撞在玻璃窗上，出沉闷的一声。
司羿寒眼底，心疼弥漫。
“我没别的意思，不是想纠缠你什么。孟家不是想收购这里吗？我才是明珠广场最大的股东。”
司羿寒抬手虚扶着她，寒瞳熠熠，深处却是无限贪恋。
心桐皱了下眉头，她之前是查到明珠广场的股份有问题，却没想到，插手的是司羿寒。
那么说，过去三年，他人虽然颓废，但该赚的钱是一分没少赚。
难怪孟家那位家主都曾私下称赞，司羿寒是不可多得的经商天才，还拿司羿寒之前收购投资的案例让几个哥哥研究。
“既然是谈生意，可以去公司谈。”心桐想从一侧绕开，却现他今天没带拐杖。如果她强行推开他，可能会将他推倒在地。
“就在这里好吗？喝杯咖啡也行。”司羿寒上前一步，普通人看似简单不过的一步，在他做来，却是要付出十倍百倍的艰辛。
他既然要查清楚孟小七和心桐的关联，就不会再让那个颓废憔悴的司羿寒出现在她面前。
他要她看到的，还是那个最初打动她的司羿寒。
心下有个声音告诉心桐，不可以跟司羿寒单独接触！被孟霖煊知道，会将她挫骨扬灰！单是他的毒舌，心桐吃多少效救心丸都没用。
所以心桐第一反应是摇头，然，开口却是，“去那边坐吧。”
司羿寒：“……”
反应过来的心桐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一边摇头一边还答应，她脑子瓦特了吗？关键时刻她想孟霖煊干嘛？想那个臭白痴能不瓦特吗？
“就在这里吧！”司羿寒心下狂喜，生怕心桐反悔，拉开靠窗边的椅子让她坐。
心桐脸色难看的坐下来，默默为自己掬一捧辛酸泪。
司羿寒坐下之后，眉头用力皱了一下，心桐知道，他要将身体大部分力量压在假肢上，那般滋味，可想而知。
他们面对面坐着，心桐视线看向窗外，柔暖阳光洒在她脸上，却照不进内心深处。
从坐下的第一秒开始，她就后悔了。
就算是谈生意，小田小野都可以，为什么要是她？
从她被孟霖煊带离精神病院，她就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前尘往事如云烟，过去，不再回。
可在这一刻，却有另一个声音嘲讽凉薄而起：若真的能放下，又何必一遍遍的提醒自己。
冰美式上来，心情烦躁的心桐抬手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歪倒的杯子朝司羿寒那边滚去，大半杯咖啡都洒在了他裤子上。
“不好意思。”
心桐回过神来，扯了几张纸巾起身帮他擦拭西装下摆。
司羿寒也正好探身上前，下一刻，他的鼻尖险些蹭到她面颊，而她垂下眸子有些出神的眼神近在咫尺。
司羿寒的心，在这一刻被酸涩和温暖双重包裹。这么近的距离，那种感觉，久违，动容，哪怕此刻就是死在她手里，对他来说，都是最大的圆满。
司羿寒突然抓住她的手，墨瞳抬起，撞入她眼底，凝着泪，合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