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挡住大道,随即车门大开,跳下两个小伙子,其中一个扯开嗓门问不远处拦道打旗的人:“干什么呢?”
这一声大喝,尽管奥迪密封性良好,仍然听见少许余音。巴思勤微一扬眉,只见右首那几辆大卡上也陆续跳下数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一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显然是一个车队。
那拦路的人走近前,有恃无恐的样子,大喇喇说:“检查站查车,你们哪儿来的?不知道闻山的规矩?”说着,又有几个同伴紧随其后上前,两拨人马分立两侧,都不太好惹的样子。
其他车辆看势头不妙,诸多司机纷纷开窗探出头来,也有人胆大不怕事,下了车凑近前看热闹。
此际双车道上,前首被几辆重型大卡并排拦住去路,后面拥挤着众多车辆等着上高速或者转省道,一时间进退两难。小肖表情更加严肃,端坐如钟的他提高了百分百的警惕。
巴思勤脸上波澜不兴,也不理会小肖的强烈反对,按下车窗后引颈望向窗外。那些拦车的人并无制服和徽章,看起来分明是一群乌合之众,其中一人自后腰抄出一块绿色的车牌,上头写着几个大字,趾高气扬说:“新来的?不知道规矩哥教教你。闻山地面,没挂这个牌子的别想出车。你们一个车队的?一个牌子一万二,交了钱立刻放行。”
那人地方口音浓重,一时听不太清。
司机老袁是本省人,当即解释了一番,小肖知道首长视力不太好,补充说:“车牌上四个字,得胜运输。”
好家伙,一个铁牌子加四个大字能卖一万二,这钱来得容易!巴思勤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双方态势。
车道中间已经闹腾起来,被检查的一方哗声大作,“我们济东省的,没听过这个规矩。就算是收费才能上省道,也不可能一个点两个收费站。这里收了,前面浔峰山收费站再收一回?这不是连扒两层皮?”
其中带头的仍在努力解释,操着半调子本地话套近乎:“大哥,您高抬贵手,谁出门带几万现金的?这一趟回去下次一定给您补上。”
检查站的人每日里不知处理多少类似的事情,哪可能被随便蒙混过去,“谁和你们说是收费站,老子这里是检查站!每天出闻山的运煤车没一万也有八千,从来没一根鱼毛能漏网,这是为了维护公路交通安全。废话少说,交钱放人放车,没钱就靠马路边上拿钱来赎。”
从设卡建站到现在,四年多来扎手角色遇见过不少,可确实没一辆车漏过去。即使是闻山数一数二的缺德手下运输公司的大卡,也照样谈妥了每年交给聂二一定数额的管理费。所以检查站的人说话底气十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围观人等议论纷纷,无非都是为那几个异地车牌的小伙子捏一把汗。果然,那个态度强硬的主事人一声口哨,后方又气势汹汹地涌上来数个彪形大汉,手上抄着镐把,消防锹,虎视眈眈立在最后,大有不交钱就留命之势。
被检查的一方也渐渐耐不住了火性,言辞越发激烈,对方的亲属祖宗一应被稍带上。也有人拨打手机,想必是寻求帮助。奥迪车旁围拢的数名围观司机纷纷后退,一人骂骂咧咧地说:“赶紧的上车,这是要搞起来了!妈的,闻山有聂二活着的一天,这条道上就别想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