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皇帝一待贺词在北成与唐至萃成亲,只说唐至萃一到南昌,自不薄待她,一切礼制赐封等随这边公主一样。因此已是备下给唐至萃公主府,只待唐至萃和贺词一回,就可以住进公主府而不必进贺府行儿媳之礼。不想唐至萃下了船,却不随接待官员回公主府,只笑道:“我既与词哥成了亲,便是他妻子,他家在那儿,我便在那儿。如今他要回贺府,我自是跟着回贺府。以后,我便是贺府媳妇,自领贺府月例银子,公主府并各种赐封,还请几位大人上奏皇上收回。”
唐至萃早得了周皇后并周匡正等人嘱咐,既嫁了贺词,便只是贺府媳妇,南皇上赐封等物不必接受。若她接受了这边皇上赐封,住进公主府,则她夫婿虽是贺词,她身份并不是贺府媳妇,若将来万一有变,贺府却不会出力护住她。若她住进贺府,则她既是北公主,又是贺府媳妇,贺府不单会在南北关系上尽一份力,还会护她周全。且贺词妹夫是蒋华安,南北关系一旦有变,南要重用蒋华安之际,必不会损及贺府人,贺词并她只要避开风头,却不致马上被波及。
唐至萃毕竟住在宫里,于政治一事天生有感悟力,听得周皇后和周匡正等人话,自然晓得厉害,马上答应了下来。只唐至萃也不过十四岁年轻姑娘,这些话却憋不住,在路上却细细与贺词说了。贺词点头道:“你嫁了我,便是我人,一切有我,不必忧心。”
唐至萃听俏脸飞红,暗暗放下心来,知道自己并没有嫁错人。
贵姐见贺词领了唐至萃进府,唐至萃极懂礼,马上赶上来拜见,也松下一口气来。听得北人性子爽直,虚礼比南人少些,如今看这公主,倒不是娇横,也不算委屈了贺词。因见唐至萃要行儿媳之礼,忙道:“待择了吉时敬茶,一一见过贺府长辈罢,这会儿且不忙。”
唐至萃见贵姐亲切大方,也放下心来。
一时前头摆下茶案来让唐至萃敬茶,贺老太太并贺太太等人都对贵姐道:“她一个公主肯行儿媳之礼,实是不易。如今她从北远嫁过来,背井离乡,难免有些不惯之处,咱们也不必事事求全,只差不多就行了。”
贵姐知道贺老太太和贺太太这样说,意思却是说唐至萃毕竟是公主,行了这遭媳妇礼之后,其它小辈要行礼节倒不必强求。当下笑道:“咱们贺府本来就不用晨昏定省,媳妇们不过年节时给老太太和太太行个礼,料着她也做到。”
李缮却有一个疑问,悄悄拉过贵姐问道:“词哥儿和公主圆了房没有?”
“瞧着没有呢!”贵姐也悄悄笑道:“公主明年才及笄,照咱们这边规矩,自然是分房睡,等公主明年及笄之后才择日子圆房。”
“我就说嘛,看着不像年轻媳妇,原来还是姑娘家。”李缮掩嘴笑了。
贺府众人喜气洋洋时,将军府众人却在焦急等待蒋华安和蒋华宽回府。蒋老夫人正念叨道:“怎么还没回来?”管事已进来道:“来了,来了!少将军和二少爷回来了,骑马儿可神俊。”
尚婕一听,忙领了贺圆和陈珠迎出去,一边道:“一去两年,终于回来了!”
陈珠和贺圆听得府门口人声鼎沸,杂着蒋华安和蒋华宽声音,都不由加快了步子。待声音渐近,陈珠轻拉贺圆袖子道:“圆姐儿,这会要见着宽哥哥了,我心里慌慌。”
“我也是!”贺圆低声道:“一别两年,咱们样子都有些变了,不知道他们认不认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