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会青楼琴娘(1 / 1)

裴家是洛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他们祖上是皇商,在开国皇帝微末之时,大力援助,等宣武皇登基,破例让裴家嫡子如朝为官。

这裴家嫡子恰巧是个过目不忘的天纵奇才,一路官拜宰相,为裴家以后滔天的富贵打下基础。

一晃两百余载过去,宣朝越发强大,而裴家的根基越发深厚,当今圣上虽是个明君,但是个猜疑心颇重之人,于是现任裴家家主十分有眼色地将裴家大半家产充盈国库,举家从京都南迁到洛城。

裴家家主是个优秀的俊美郎君,文韬武略,商农之事都有涉猎,直接引得洛城城主之女在画舫初见时,一见倾心。

城主之女容貌端秀,性情爽朗,很快二人相爱,生下了一女。

裴家为了不让裴家五代嫡传绝后,谎称是男儿,自小便对女儿严厉教导,城主之女请了文武夫子,想着只要孩子足够优秀,便能牢牢抓住夫君的心。

而裴家主心如飞絮,太过于多情,闲来无事便会和友人来一场红袖添香,偏偏每次他都作下一手词或诗,惹的红楼楚馆里的姑娘春心萌动,还赢得春风郎的花名。

裴夫人每次听到丫鬟说这些时,都会大发雷霆,和平时的温柔模样大相径庭。

后来有一次,裴家主带着一身脂粉香回来,抱着裴夫人喊着琴娘的名字,声音轻柔带着无尽的爱意,裴夫人彻底崩溃了,她一把推开裴家主,发了狠地冲出裴府,任凭对方怎么拦也拦不住。

琴娘此名裴夫人早先便听过,此人是洛城闻阁坊的头牌,挂名不过半载,就艳名远播,早先她听到裴家主成了她的入幕之宾,只当是寻常的逢场作戏,却没曾想在与她同塌而眠时,裴家主唤着这个妓子的名字。

她气势冲冲地带上家奴,并且把在书房的裴奉仙拉上,那张如红石榴般艳丽的面容带着癫狂与怒意。

“跟娘走。”

裴奉仙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便被娘拉上马车,一阵颠簸,马车在一片喧哗声中缓缓停下。

裴奉仙被沉着脸的娘亲拉下车,她娘对着慌慌张张迎来的老鸨道:“把裴奉仙们这里的琴娘叫出来。”

老鸨哭着一张脸,“洛大小姐,琴娘是我们这里挂了牌子的姑娘,还是头牌,女客不便相见。”

刺啦一声,就见她娘直接抽出腰间的软剑,那老鸨终于变了脸色,犹豫片刻道:“琴娘还是个清倌,小公子他”,老鸨看了眼裴奉仙。

她娘嗤笑一声,“一个妓女见过的男人不知几何,凭何我的孩儿就见不得?”

裴夫人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侍女甩了个金元宝过去,老鸨顿时喜笑颜开,也不再多言,朝前引路。

“琴娘。”

老鸨在门口唤了几声,敲了敲门扉,半晌没人响应,裴夫人眉头一蹙,直接抬脚将门踹开。

裴奉仙鼻尖忽地问道一阵翠竹混着茉莉的幽香,一阵恍惚间,便不由自主地上前越过众人。

下一瞬,她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女郎发丝披散,青衣松垮,露下茭白的肩头,回头望向她的侧脸洁白如玉,如水般的凤眸带着羞意。

“啊。”

他惊呼一声,拦住自己的衣衫,眉目间带着被冒犯的楚楚可怜,一旁的人见了也为之动容。

那一瞬间,虽同为女子,裴奉仙也觉得自己像个登徒子,清丽的面上浮现出歉然之色,但转而想起这天仙似的貌美女子是勾引她爹的对象,转而握紧了拳头,红着脸死死地瞪了回去。

对面的女郎见了裴奉仙的反应,眼中露出几分诧异,很快掩盖下去。

裴夫人看裴奉仙的样子实在碍眼,拨开她缓步走到那女郎面前,这时裴奉仙发现那女郎不过及笄之貌,便比她身形高挑的娘亲略高一筹。

“你便是琴娘?”裴夫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被她打过无数次的裴奉仙,能从声音的语调清晰地判别她娘的怒气指数,这次是会打脸的程度。

果不其然,那女郎刚上前盈盈一欠身,还未言语,她娘便一巴掌扇了过去。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裴奉仙还是被这一巴掌吓得一个激灵,那纤弱女郎如蒲柳一般被扇倒在地,不过美人便是美人,倒下的身姿也如雨中摇曳的百合花,美丽动人。

但莫名的裴奉仙觉得她娘这一巴掌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威力的,别问,问就是挨打多了有经验。

下一秒她终于明白了原因。

只听裴家主焦急心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下一秒她那如玉公子,行止有仪的爹便冲了进来,一把扶起那倒在地上的女郎,一手搂过他的肩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裴奉仙看到那冷玉般的脸上的红肿时眼眸陡然睁大,还真有那么严重啊?!果然可能是自己皮太厚了,一般这个力度她脸上只会留两个印。

而她那怜花惜玉的爹看了便是另一种心思了,他蹙眉看向裴夫人,痛心疾首道:“夫人,何至于此啊!”

裴夫人见着夫君搂着青楼女子来质问她,一瞬间红了眼,往事翻涌,“何至于此?你这些日子与我同塌而眠,喊着一个妓子的名字,你问我何至于此?!”

裴家主脸上露出一抹不自在,但听到对方的话沉下脸:“琴娘是清倌,不是妓子,既然夫人已知道了琴娘,那我便提前告知你,我已有将琴娘抬入府中的打算。”

“你!”

“若是夫人不愿,我也别无他法。”

“好,好的很,姓裴的,十三年前是我看走了眼,被你的皮囊所惑,如今我们便一刀两断吧。”语罢裴夫人红衣一甩,大步离去。

裴奉仙一听这话,如遭雷击,什么叫一刀两断?

意思是她爹会休了娘吗?她留在原地没有动弹,听到女子娇柔声音响起。

“裴……裴郎君,为了妾身这等轻贱之人,你这又是何苦。”

裴家主睁着一双桃花眼,深情款款地搂起女郎,“琴娘你如此干净之人,不该留在这个腌臜之地。”

美人一听,留下两行泪珠,忽地他侧过头看向裴奉仙,眼中露出几分挑衅,裴奉仙见了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眼睛笑出了新月。

裴夫人是个实干派,说的一刀两断,不到一个时辰,那封和离书便写好,而她带着洛家的一行小厮丫鬟走的干干净净。

裴奉仙跟着裴家主的马车回来,看到那封和离书时,只觉得精神恍惚。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之前爱到谎称她是男儿,来哄她风流成性的爹高兴,现在说不爱了便断的彻彻底底,连她也不要了,她只觉得格外讽刺,自己就是个笑话。

裴奉仙站在原地怔愣了好久。

琴娘待裴家主失神离去后,在一旁不阴不阳来了句,“小公子,看来你娘亲这是不要你了,往后妾身会好好照顾你的。”

裴奉仙抬眼看去,那张清丽如月中仙的皮囊露出几分毒蛇的邪气,莫名觉得一点也不违和,她其实对于娘亲的离去其实没有太大感觉,毕竟她与夫子待的时间更长,和娘亲待在一起的时间大多都是被打。

但她娘还是有对她好过的,毕竟是亲母女,打断骨头连着筋,裴奉仙对气走娘亲的貌美姨娘憋着口气。

她面上笑的很是得体:“那便谢过姨娘了,天色已晚,姨娘好好歇息,省的明早劳累过度起不来,哦”,你忽地惊叹一声,“忘记了,姨娘如今已不在青楼了,想必也不会累的腰酸背痛了。”

“你!”他叱喝,那张秀美芙蓉面有些扭曲,半晌他将面上情绪压下,声音轻柔如水,上前几步,冷淡的清香飘散在你鼻尖。

“说来母亲还当多谢我儿这一片孝心。”

裴奉仙耳朵动了动,看着姨娘弱柳扶风的身子就要倒在她面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招数折闻先生三年前的话本便写烂了。

屋外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裴奉仙对上琴娘不怀好意的眼神,手恰到好处地上前一把将他扶住。

在他惊愕的眼神中,裴奉仙贴近他耳侧,带着橘子与花糕的清甜香味,少年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笑:“想不到,姨娘看着瘦弱,实际上还有些分量。”

也许是夜太黑了,也许是二人贴的太近,裴奉仙当时鬼迷心窍地捏了一把他腰侧软肉,等姨娘那双阴恻恻的眼睛看着她时,裴奉仙才反应过来。

这时裴家主走来问怎么了,裴奉仙颇有些紧张地看着姨娘,生怕他装可怜告状,没曾想他端的一副清荣之色,“无碍,只是我收拾物件,不慎绊倒,多亏小公子扶着我。”

他看了裴奉仙一眼,俏白的脸上有几分红意,裴家主看了看少年,点点头嘱咐道:“你小娘身子弱,往后要好好照顾他,这次干的不错,我让管家奖励你一千两。”

裴奉仙一听,眼睛陡然睁大,“爹你说真的?”

虽然裴家家大业大,但毕竟裴奉仙才十二岁,又要时刻立纨绔的名声,这些年身上存下的不过五百余两,这一千两堪称一笔横财!

“多谢爹爹。”

裴奉仙喜不自胜,看着她爹离去的背影,也带上了几分喜色,抬脚就要出门,被姨娘伸手拦住。

“小公子还真是无情,因着妾身拿了一千两都不肯向人家道一声谢。”

美人秀眉微蹙,裴奉仙看着他带着兴味的眼神,只觉得像是被毒蛇戏耍逗弄。

“那,谢谢。”

美人听了轻笑出声,声音悦耳动人,带着沙粒似的磨人心痒,他将身子慢慢贴到你身边,细白的手指拂过你的面颊,而后将朱唇凑到你耳边,绣口一吐:“不必谢,只盼着小公子日后,能多记挂着妾身这个身似浮萍的可怜人。”

裴奉仙蹙了蹙眉,想起话本中看到小娘勾搭继子的戏码,身体微动,默默将自己从姨娘身边抽离,笑话她可不带把,可满足不了人。

更重要的是,她这个小娘给人的感觉很诡异,柔弱又阴狠,性子像是老天爷的脾气,说变就变。

“姨娘还是早些休息吧。”

裴奉仙笑了笑,走出门外,美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红唇微微勾起,眼眸深深。

第二天一早,裴奉仙被丫鬟早早叫起,她不耐地揉了揉眼睛,但还是认命地起床。

就算她是个纨绔,也要听从裴家的族规,到文安阁去上早课。

好烦,上学好烦,裴奉仙的心里无限暴躁,浑身无力,只呆呆地将四肢展开,像个木偶娃娃一般,任由大丫鬟摆弄。

“小公子,用膳了。”

“你们下去吧。”

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如碎玉一般,将她的睡意驱除了大半,裴奉仙终于睁开眼,入眼是一双极美的眼,一张清丽无双的脸。

“姨娘?”她呐呐地喊了声。

美人微微一笑,声音轻柔:“想不到我儿这般能睡。”

裴奉仙不知道回什么,笑了笑,看着眼前的皮蛋瘦肉粥和糕点蹙了蹙眉,有些无从下手,因为她从不吃猪肉。

看着人久久未动,琴姨娘问道:“怎么了?可是不合口味。”

“我不吃猪肉。”

这时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琴姨娘,公子的早课快开始了。”

裴奉仙一听,还得了,今日上早课的可是秦夫子,出了名的笑面虎,面上不责怪人,背后直接使阴招,上次迟到,就被他告了一状,害的父亲罚了她五天不能出门,那五天她都要死了。

“姨娘我就不吃了,你自己慢慢吃我走了啊。”

裴奉仙匆忙从桌上拿了几块糕点,和一个苹果,转头就要出去,这时姨娘道:“慢着。”

她不解看去,只看到美人方才那张温柔如月神的脸,一下阴沉如水,“我儿连顿饭都不想陪母亲吃吗?”

裴奉仙眉头蹙得更紧,这不是吃不吃饭的问题啊,只是迟到,受不受惩罚,会不会小命不保的问题啊!

“不是,我就快迟到了,姨娘你自个儿吃吧,或者等我下课再陪你吃,回见啊。”

语罢,裴奉仙推开对方拉住她的手,不再看对方神色,直接跑出房门。

霎时,屋后传来物品碎裂的声音。

“琴姨娘。”

“都给我滚出去!”

一路上快马加鞭,裴奉仙在马车上狼吞虎咽,一口茶水一口糕点,终于解决好了早饭,也终于在课钟响的最后一秒,坐上了座位,由此还获得了秦夫子满含深意的一眼。

这几个时辰她如履薄冰,强忍住睡意,终于熬到下午下课了!

课后有几个平日一起鬼混的纨绔上前,搭着裴奉仙的肩膀,问要不要去欢夜楼去寻乐子,她摇摇头,“我晚上要回去陪长辈吃饭。”

路上裴奉仙买了个玻璃冰壶,里面还有内画的竹兰,与姨娘气质再配合不过,她还专门额外花钱,让画师在上面添了个琴字。

这下她应当不会在父亲面前搬弄是非了吧。

“云姐姐你说姨娘会喜欢这个吗?”早上她走的匆忙,还推了姨娘一把,把这个东西给他,希望他能消气不要作妖。

“公子眼光好,想必秦姨娘会喜欢的。”

听了大丫鬟的回话,裴奉仙觉得稳了,还让车夫加快些速度,但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回去即将面临一场风暴。

“父亲我回来了。”

裴奉仙一手拿着冰壶,看到一身白衣胜雪的琴姨娘还上前跃了几步。

谁知她父亲直接抄起桌上的茶盏,径直摔在她面前。

“跪下。”

裴奉仙有些摸不清头脑,“为何要跪?”

她父亲冷笑:“你今日对你姨娘动手,还将她推地摔倒在地,手上红肿一片,你认是不认!”

语罢,裴家主撩起琴姨娘的衣袖,那截雪白的手肘一片紫红,手肘更有一道细疤,姨娘那双漂亮的眸子噙着泪,看了看她又侧过脸去。

裴奉仙陷入了沉思,早上她好像是推了姨娘一把,虽说她习了武,更是天生神力,但应该,大概也不止于此吧?而且琴姨娘的性子本来就有些古怪。

所以她咬死不认,“父亲我承认我上早课来不及是不小心推了琴姨娘,但她身上的伤孩儿不明白。”

半晌琴姨娘委屈的声音响起:“小公子是说妾身冤枉你了吗?”

姨娘纤细的身子颤抖着,她身量虽高,但和一脸傲气的裴奉仙比起来分外柔弱,“罢了,妾身不过是一个姨娘,就算小公子打骂了妾身,妾身也应该受着,老爷是妾身的不是,您不必为我做主了。”

琴姨娘哭的梨花带雨,裴家主怒意更甚,当然发泄对象是裴奉仙,他面对琴姨娘时温柔非常,“琴娘是我的不是,我委屈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裴家主母,自此以后这小子对你再有不敬,你随意打骂了便是!”

裴奉仙一听,还得了,是姨娘的时候,琴姨娘都敢对她说那样古怪的话,要是她成了主母,不就任她拿捏了吗?!

“父亲请你三思,琴姨娘从前不过是一介青楼女子,你贸然将她娶入裴府已是有违族规,再让她成裴家主母就不怕家中长辈异议吗?!”

“裴奉仙,如今的裴家不再是京城的裴家,再者如今的裴家全靠我,谁人敢有异议?”

裴奉仙执拗地看着你父亲,久久未语,只觉得如今的父亲和从前的父亲不一样了,从前父亲博识广闻,风流却不下流,而如今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与母亲和离,又将这女子立为主母。

和话本里宠妾灭嫡的侯爷又有何不同?现在她有些庆幸昔日母亲说自己是男儿身。若是女儿身,不定被欺辱成什么模样。

“跪下,向你母亲道歉。”

裴奉仙笑了笑,跪下,看着红着眼的琴姨娘,哦不应该说是她如今的母亲,一字一句道:“母亲恕罪,孩儿知错,请母亲原谅。”

美人上前,慢慢蹲下,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公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裴奉仙也笑了,用最悦耳的声音道:“因为琴娘远没有本公子的课重要啊,琴姨娘。”

听到裴奉仙唤他青楼花名和妾室的称呼,美人面色阴沉下来,红唇像沁了毒汁,他点了点裴奉仙的唇,“我儿这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小心有一天害死自个儿。”

裴奉仙不甘示弱,一手握住她拉自己的手腕,摩挲几下道:“琴娘青楼出身,想必我的嘴还是不如你的。”

美人冷笑,“你还真是找死。”

下一瞬,美人脸上神色一变,惊呼道:“奉儿你把我的手放开,我可是你母亲。”

裴奉仙闻言低头看去,这时迎面就迎来了父亲的一巴掌。

“你平时荒淫无度就罢了,如今连对你母亲都敢放肆,来人将公子带下去,打二十大板。”

两个随从走到裴奉仙身边将她扶起,这时她的袖中掉下一个东西,她低下身去捡,看到是那个玻璃冰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时另外一只手伸来,比她先碰到那东西。

琴邬细白的手拿起,再看到上面的琴字时忽地脸上的表情愣住了,他抬头看着裴奉仙想说些什么,对方笑了笑,从他手中将玻璃冰壶拿过,一把摔在地上,“买错的东西,配不上母亲。”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裴奉仙转身让两个随从带她去受罚。

身后琴邬看着少年的背影,眼神变了又变,裴家主上前对他一阵安抚,他轻柔的笑着应承着,待你爹离去,他拿起一张手帕,慢慢地将玻璃冰壶的碎片一个一个捡起。

“夫人你的手。”

“无碍。”

两个随从在裴家主的吩咐下,是半点没留手,还好裴奉仙有多年的经验,随时随地带假屁股,再加上内力扛着,她的屁股只是走的时候很痛,不至于被打的稀烂,但睡觉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称唤几声。

“云姐姐我要吃白雪冰汤圆。”

裴奉仙拉着大丫鬟的手,哭唧唧道,对方是母亲留下的人,也是府上唯一一个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人,所以裴奉仙在她面前是最为自然放松的。

“好,你先好好歇着,我去给你做。”

“嗯嗯,云姐姐做的是最好吃的,连欢夜楼里的都比不上。”她经常和一群世家子弟去欢夜楼,还搏了个纨绔子弟的名声,但天知道,她是因为那里面的白雪汤圆好吃,还有那里一绝的辣子牛肉才去的。

云姐姐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刻钟裴奉仙就吃上了最喜欢的冰汤圆,甚至还配上了辣牛肉,她吃的忘乎所以,甚至忘了屁股上的疼痛。

“公子早些歇息吧。”

云玉伺候裴奉仙洗漱更衣后,替她捻了捻被子,裴奉仙靠在靠枕上,就着烛光看着新买的话本。

她叹息,一天忙忙碌碌就指着看话本度日了,这裴府里除了云姐姐,基本上全是傻逼!

一边想着,裴奉仙更卖力地看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已有了睡意,等云玉再回来时已经阖眼,她轻叹出声,吹灭还燃烧着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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