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话:“陈老,您看他眼熟吗?
陆时安其实不远处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观察了。
对方精神矍铄,但是手上依然夹着医药生物相关的书籍和报纸。看得出来他对目前的疫情以及医药研发依然有着自己的想法和热情。
之前乔瑜瑾曾经和他说过,就连乔瑜瑾的父亲乔宽训都曾经是陈老的徒弟,时间来算,他们也在一起相处了差不多五六年的时间,要说这五六年的时间里面没有感情,怎么可能呢?
果然对方在听了这句话之后,陈老似乎才开始十分认真地观察起乔瑜瑾的面容来。
然后很快地他皱了皱眉:“你……”
“他的父亲是乔宽训。”陆时安这样说。
这个名字终于让陈老的脸上有所触动,他动了动自己的眼眸,十分严肃地看着对方:“宽训什么时候有过儿子?”
说起自己的父亲,乔瑜瑾的眼眸暗淡了一点,但还是以晚辈的身份和对方分享了最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陆时安也在一边加入描述,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便将乔瑜瑾这段时间经历讲得绘声绘色,入木三分,说得恰到好处,让陈老此刻看乔瑜瑾的目光愈发怜惜。
最后陆时安开口作结:所以瑜瑾便更想继承自己的父亲的遗志。
果然一段话说完,陈老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眸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反而是对他这个年幼失去父母的孩子满满的担忧。
对方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搭在了乔瑜瑾的脑袋上:“辛苦你了,孩子。”
乔瑜瑾终于得到了对方的认可,露出了像是毛茸茸的小狗一样的表情:“没关系,我不辛苦。”
他抿了抿嘴唇看向了对方,依靠着自己父亲的颜面,再一次询问道:“那您愿意帮帮我,回到乔氏来吗?”
陈老这次没有十分坚决地反对,但依然沉默了。
但是对方既然没有再严词拒绝,乔瑜瑾也就放下了不少心,继续道:“我们的下一步计划,就是研发关于植物人苏醒的仪器。”
这实际上才是乔瑜瑾的杀手锏。
他自然不会空着手过来,早就调查了对方以及对方身上发生的事儿,除了对方对生物药剂学这些年都不放弃地研究和学习以外,还有一件事便是对方潜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刺。
那就是陈老的夫人,在许多年前因为意外事件变成了植物人。
她最后留给陈老的话便是:“我不要成为植物人,我想要痛痛快快地死去。”
这几乎成了陈老心中的一个结。
这件事是乔瑜瑾在自己母亲的日记本里看到的,沈星实际上并不擅长描写,文笔更是极差,但是这依然不能影响这段文字写得触动情肠,乔瑜瑾光是看,就觉得内心郁郁,感同身受。
那时候的陈老最后咬着牙选择了放弃治疗。
可他几乎没办法面对自己的选择,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比谁涌的都要凶,最后无力地跪在地上,对对方说:“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对不住你。”
最终裹着白布的尸体从病房中被推出来,陈老几乎是在所有人的阻拦之下,掀开白布。
他面对自己的妻子的尸体,痛哭流涕,用力地握住对方的手:“你痛痛快快地走吧。这样就不用在这世界上受苦了。”
“对不起——”
“我真的真的对不起你!”
似乎是在这个时间点,他把这一生的对不起都在这里说完了,声声泣血,句句催泪,哭到几乎要昏厥过去。
最后还是陈老的儿子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泪水,将自己的父亲给搀扶开来。
陈老对于乔宽训而言也有着半师半友的情谊,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他和沈星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