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晴有点出汗,仰头看杵在门口的人,只是刚挑起眉,就听他道:“我打算复读。”
井西的声音很低很沉,就像嗓子眼压了点什么东西。
廖晴没有把眉毛放下去,她维持着那个有点不耐的表情:“好啊,别打扰我吃糖。”
井西看着她,扶着门的手动了动:“你父母应该不会同意。”
廖晴撇撇嘴:“天高皇帝远,他们管得着嘛。”
廖晴的父母一直在新加坡打工,偶尔会打电话或者寄钱回来。
井西父母留给他的钱,都在他们手里。
他们确实管不着,但最重要的东西却被他们掌握着。
“我只是通知你一声,可以和他们说说。”
廖晴眼里闪过了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想要他们把钱给你,还不如求我。”
井西皱眉,想说什么,却听廖晴道:“我跟他们说,我不读了,反正都被学校开除了,应该也没哪个学校愿意收留我。我以为这是个很有爆炸性的新闻,他们应该能被炸得跳起来。”廖晴坐到床上,面色变得很平静,“但是他们反应却很奇怪,说,好吧,晴晴你早点**也好。这算怎么回事?”
井西无言以对。
“我觉得他们在新加坡可能又有自己的新家庭了吧,”廖晴慢悠悠道,“所以你求他们还不如求我,我找个工作,供你上学呗。你初中成绩那么好,要不是……我可不想我们家成为耽误你的罪人。
只是,我不太明白,你怎么想通的?”
井西无法直视廖晴过于平静的双眼,他突然发现他们其实是一样的人,一个父母双亡,一个有也等于无。他有时候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廖晴诸多关注,但这一刻突然发现,他们内心的坚持与孤独都是一样的。
当年他父母也在新加坡,初三的时候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回来看他,最后却死在了家门口的车祸里,他放学回来,目睹了他们躺在血泊里的惨状。他听到的最后一句双亲的话,是他父亲告诉他。
“不要有太大压力,一辈子过得安稳幸福就好,爸爸妈妈爱你。”
如果真的希望他只是安稳幸福,为什么一去十几年不回来。他从出生几乎就被托付给了廖晴爷爷,即使一直以来住在自己家里,他也觉得自己像别人家的小孩。
他以为他只要努力他们就能回来陪他,最后却发现他们从不曾期待这些。
就像廖晴以为她只要叛逆不羁,做一个兢兢业业的小太妹,就能吸引他们注意力,最后却发现他们根本不在乎。
他们都一样幼稚可笑。
廖晴等不到井西的回答,还收到了同情与怜悯的目光,不由有些暴躁,拽过一只枕头刚要扔他,就听到床头手机响起来。
是短消息。
廖晴看了一眼井西,迟疑地伸手。
井西知道她为什么迟疑,她给父母设置了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