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飒没有多问,望着沈穆清很为难地道:“难道真的叫讷言?”
沈穆清呵呵笑起来:“如果是个姑娘家,叫讷言,你说,她长大了会不会找我们算账?”
萧飒也笑:“‘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叫讷言也不错啊!”
“少来!”沈穆清笑道,“我的女儿可是要能言善语,精明能干的……要不然,嫁了人,岂不是连自己都保不住?”
“别人是娶媳妇要娶比自己门第低的,嫁女儿要嫁比自己门第高的。”萧飒笑着摸了摸沈穆清的肚子,“我和别人想的不一样。嫁女儿要嫁一个比自己门第低却人品出众的。然后现在开始努力,等她出嫁的时候给她五十万两银子的陪嫁,砸也要把女婿砸晕……他还不乖乖的。别说是对我女儿不敬了,就是敢大声对我女儿说话,我都不放过他。”
“又胡说。”沈穆清把萧飒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打掉,对着肚子道,“宝宝别听你爹爹的,能用银子就砸晕的男子都不是什么好男子。这钱啊,只能是锦上添花,可要是变成了决断的标准,那可就糟了……”
“宝宝别听你娘的。”萧飒也对着肚子说话,“女人手里没有私房钱,在夫家怎么出头?在丈夫面前怎么要尊严,在孩子面前怎么有威信……自然是要手中有银,心中不愁!”
沈穆清去拧萧飒:“这么说来,我还得去找老爷要点陪嫁才是……我可是手中无钱,心里发慌啊!”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萧飒抱了妻子:“这就是个大金砖把这个给我就行了。陪嫁就不用了!”
“的确是块大金砖!”沈穆清想到自己两世为人,笑了起来,“我可比你大!”
“我看看,你哪里比我大!”萧飒两眼发直地望着妻子,一口就咬在了沈穆清的脖子上,含含糊糊地道,“我看看……哪里……大……”
沈穆清全身发软,颤抖着发出了吟哦声!
* * * * * *
第二天一大早,萧飒神清气爽地坐在堂屋里吃面,任翔灰头土脸地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萧飒愕然地道,“昨天没有睡好?”又想到自己的旖旎,打趣道,“要不要找个侍女服侍你?”
任翔瞪萧飒一眼,道:“我想等会启程回京都。”
萧飒怔住:“怎么突然要走?不行!要走,等孩子满月了你再走。”
“我出来也有些日子了!”任翔道,“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总不能连八月十五也不回去吧?”
萧飒欲言又止。
任翔见他这表情不寻常,不禁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飒犹豫再三,道:“内子马上要落月了,你陪陪我吧!”
“陪你!”任翔睁大了眼睛,“陪你干什么……”火石电光中,他突然醒悟,“你不会是害怕吧?”
萧飒迟疑片刻,低声道:“我是有点害怕……”说着,又拔高了声音,正色道,“我听人说,妇人生孩子,那就是一脚在阴间一脚在阳间。你不如留下来,洗三、满月、百日总得有人帮忙。”
“这……”任翔颇有些为难的样子,“可京都没有照看着……”
萧飒听着心中一动。
难道是因为昨天说起了时姑娘,所以一夜没睡好,今天一早想赶回去?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可这个时候,时姑娘毕竟和任翔没有什么约定,而且时姑娘是不是对任翔有好感,谁也说不准,但离穆清生产的日子却是越来越近了事情有缓急,自然是穆清重要。
“你喝了孩子的满月酒再走。”萧飒的态度很坚决了,颇有些你不同意就是不讲义气的口气,“京都那边不也惦记内子生产的事吗?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喝了孩子的满月酒,我亲自送你出城,绝不食言。”
“不行,不行!”任翔连连摇手,“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得回京都去了……”
“你想想,我如今是被流放的人,”萧飒听了,就长叹了口气,“你我兄弟一场,我们今天能见,还不知道明天是怎样一番光景……在我有生之年,能多见一次是一次,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你就留下来吧!”
任翔听着只能无奈何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