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偎在一起,坐在欧阳妍病房外的凳子上,一阵急燎的脚步声传来,二人偏过头去一看,海城的人物很难有不认识的,欧阳生被人搀着急急的朝她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叶儿陪着安静得一言不发的江昭,害怕。
“阿昭~”她喊了他很多次,他都不应她。
半晌,薄唇终于启开,说了两个字,“真累~”
复又叹了一声,“好累~”
男人的坐姿未变,眼睛没有张开,睫毛阖在眼肚上,有轻轻的颤……
叶儿蹲在地上,双肘搭在江昭的腿上,头靠在小臂上,听着江昭那两声累,心被绞着……
好想他说话,免得憋坏了,可是他说出来的几个字,就是钝钝的刀子,疼得人痛快不了……
他说真累的时候,透着一种苍凉的无力,仿佛一个年到迟暮的老人。
他说好累的时候,透着一种厌世的疲乏,像是一个郁不得志的青年。
他从未在她面前这样表达过自己这样的一面。
他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能撑起一片,一个家,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是现在,他像是快倒下一般,说,累。
叶儿趴在江昭的腿上,没有起身,趴在那里,感受到他腿上的肌肉不像方才那样硬了,感受到他的温度,“阿昭,我们好好在一起吧,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好好在一起吧?”
江昭缓缓的睁开眼睛,却看着天花板,伸手抚着腿上趴着的脑袋,她现在工作了,总是把头发收拾得好好的,盘个小花苞在头顶上,她穿着黑色的舞蹈训练服的时候,伸展着身体练基本功的时候,很好看。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寥落得很,苍凉,无力,厌世,疲乏,却又像是在推心置腹,慢慢的,偶尔顿上一顿,“云叶,你是……对的,经过刚才……我才知道,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知道那天被下了药。但我也知道这世界上不只有迷-药,也有……幻-药,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像很多年轻人嗨……药之后做了很多不可挽回的事的时候,他们第二天都想不起来,我不能肯定我被下的是哪种,我只知道我没有记忆。我知道我不可能碰她,我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你,我怎么可能在清醒的情况下碰她?我又不是看到女人就扑上去的男人。可……她是检查官,就算撒谎,她也可以目光坚定的不被人看破,她那么自信,云叶,我不能肯定,我真的不能肯定……”
叶儿匍在江昭的腿上,细白的手抓住江昭的裤子,紧紧的。他说,我的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你,怎么可能在清醒的情况下碰她?
“云叶,我也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刚才终于知道了我不确定,也许我碰了他,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可想到这个,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但就算孩子是我的,我也不会要。若她去告我,你要跟我离婚,我情愿去坐牢,也不会跟她在一起。”
江昭抓住叶儿的手,有些用力,也有些发狠,“云叶,如果我去坐牢了,坐一辈子就算了,但你知道就算我今天导致了她流产,也不可能坐一辈子牢,就算你跟我离了婚……”话顿在这里的时候,江昭又闭上眼睛,吐出一口长气,“如果我坐牢出来发现你跟了别的男人,我会弄死你和那个男人的!”
江昭闭着眼睛,又重复一句,“我会弄死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