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卿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事成定局了,而且没有挽回的任何余地,当然,就算俞子卿及时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就这样答应了?”当知道一切后,俞子卿难以置信的这么问叶蕾。
叶蕾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对方,淡淡道:“我没有拒绝的余地,否则我会失去小靖和萱儿,这比杀死我还要痛苦,子卿,你能明白吗?”
对叶蕾的毫不隐瞒,俞子卿是感到高兴的,不过被浓浓的心疼所取代。
怎么会不明白叶蕾所说的那种痛?同为孩子的母亲,如果失去尹子夜和欢欢,俞子卿也会觉得生不如死,那种痛仿佛是从自己身上生生割下几块肉般。
“但是他——”俞子卿没有忘记楚灏轩之前对叶蕾所作的一切,尽管自楚灏轩为保护叶蕾而重伤之后多少有些改变,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俞子卿不认为楚灏轩真的已经改变了。
同样,俞子卿想的问题叶蕾也想到,可是那又如何?能够改变什么吗?答案是不能。
明白叶蕾的痛苦,俞子卿也一样的无可奈何,应该说面对楚灏轩谁又能如何?还不是什么也无法改变?就算她想要为叶蕾争取,怕是叶蕾自己也不会同意吧?
伸手将叶蕾保住,用自己的方式想要来保护她,尽管微不足道,俞子卿却还是想要保护好叶蕾,并且希望她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
“不再争取一下吗?”俞子卿哽咽的说。
叶蕾摇摇头:“就算在当年那种环境下我都走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无非就是命一条。”
“我不准你这么说。”俞子卿一下推开叶蕾,并激动的否定叶蕾所说的话。
“答应我,”叶蕾盯着俞子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答应我帮我好好照顾小靖和萱儿。”
这种如同遗言般的嘱咐让俞子卿浑身一怔,睁大着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许是看出俞子卿的惊讶,叶蕾却笑了,笑容是那样的苦涩,她说:“放心,如果情况允许,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不仅是为了小靖和萱儿,我也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不管叶蕾说的是真是假,还是只是安慰她的话,俞子卿都觉得欣慰,至少比前面的绝望来的让她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再次拥抱对方,呢喃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嗯,我会的。”
好一会儿,俞子卿才放开叶蕾,泛红的双眼仔细的看着对方,然后才道:“你总是这样让人心疼,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总是把自己放在最后,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你有一天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为自己而活,哪怕仅一次也好。”
“我一直都为自己而活。”
俞子卿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叶蕾却笑了,她说:“真的,子卿,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最自私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俞子卿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继续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要从哪里说起呢——”叶蕾喃喃着,然后进入沉思。
俞子卿耐心的等待着,一点都不着急。
半响后,叶蕾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就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吧,知道那时候我会上前去扶你吗?”
俞子卿当然不知道,不过对叶蕾这时候突然提到那时候的事稍稍有些意外罢了,至于感觉,曾经的撕心裂肺,如今听起来却是平淡如水。
叶蕾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同时伴随着她的声音:“知道吗?那时候我和他只不过是上下级的关系,他是公司老板,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打工的。我不否认,那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他,所以当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好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试问面对自己又有几个能做到袖手旁观?”
惊讶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俞子卿能够理解,觉得叶蕾会有这种看法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毕竟这也意味着叶蕾从一开始就认清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和世界的不同,能够走到一起又谈何容易?至于自己当初的那种场面也是十分常见的吧?在楚灏轩和尹尚熙他们的世界中。
俞子卿觉得之所以叶蕾当初会伸出援手,是因为她们同处相等的世界,至于那些在场的其他人,相比一定是司空见惯了吧?不管怎么说,俞子卿在这件事上对叶蕾她一直都抱着感激。
不知道俞子卿的想法,叶蕾只是自顾自的说:“他以前是个很温柔的人,真的,非常温柔,即使在外人面前和我第一次接触的时候都会认为他非常冷酷,事实上他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
在说到这些的时候,叶蕾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多么的幸福,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对于她的评价,俞子卿是惊讶的,更对叶蕾的反应感到悲伤,如此她便毫无疑问的肯定叶蕾到如今都是爱着对方的,这个发现让她有些难以释怀。
泪,无声无息的划过叶蕾的脸庞,只是本人却毫无察觉,只是依旧说到:“或许当初他选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和我有着同样的感情,也许只是因为怜悯而已,可我却牢牢的抓住他,没有放他离开,哪怕用死缠烂打的方式,即便他有多么反感,我也依旧为自己争取着。”
俞子卿感到惊讶,因为她没想到叶蕾曾经会真的为自己争取过,但那真的是争取吗?而叶蕾那无声的叶蕾也深深的刺痛着她的眼,何况现在才来争论与否又有什么意义?俞子卿只能保持沉默。
“我真的很自私呢,”叶蕾轻声呢喃,像是说给俞子卿听,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就算当初恢复记忆的时候,我也想着不愿离开才隐瞒着,直到后来东窗事发,说起来当初会走到那一步也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呢,因为我的自私,这样想那后来的那些完全可以说似乎我自作自受。”
对后面的话俞子卿很想大声反驳,然而,事实上她仅仅依旧保持着沉默,因为她发现在这种情况下竟是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若真要按叶蕾所说的那样,那么自己又何尝不是当时的肇事者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