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安全带快要被沈娇抠烂了,听到陆庭这么说,他下意识的又想去摸自己头上的头发,伸手碰到的还是那个帽子。
陆庭把帽子拿了下来,捞过他头上的马尾,“为什么每次一说到猫你就想去摸头发?”
沈娇伸手拽过他手上的头发,只有当柔顺的头发被他拽在手里时,他才能获得一些安全感。
他的头发很长,被他握在手里时,宛如一条柔顺的绸缎,乌黑亮丽。每次出去时,都会被人问是怎么保养的。
只有他知道,他比谁都还憎恨自己的这头长发。他憎恨自己身上任何女性化的东西,可他拒绝不了这些东西。
比如他的名字,比如他的头发,他生来就要带着,直到他死去。
“娇娇……”陆庭又喊了一声。
“我……”沈娇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吐出一个气音,再往下说就变得很困难。他闭上眼,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段话说完的。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猫,后来我把我头发剪了,那只猫被我妈丢了。”
寥寥几个字,对他来说,甚至要用一生去忘却。
猫也是他捡的,饿得瘦骨嶙峋的被他捡到,很老一只,还跛了一只脚。
他悄悄的把它抱回家,陪他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每次他躲在被子里哭的时候,那只老猫就会爬上床舔他的脸。
它成了他唯一取暖的伙伴。
后来他被班里的同学泼了满身的脏水,他们还把死老鼠往他身上丢,他们笑他是个娘娘腔,说他留着长头发是个变态。
他把全身上下的积蓄都拿出来,去超市买了把剪刀。
回到家,沈娇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第一次剪了自己的长头发,狗啃一样的,被他贴着头皮,全剪了。
镜子里的小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头发,他看着,满意的笑了。
直到被沈秋禾发现。
她发了疯一样的打他。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他养的老猫被阿姨从别墅的二楼窗户扔了下去。
后来他没了猫,也没了剪刀。
头上的头发再也没有剪过。
他是娘娘腔,他是变态,他全认了。
青年低着头,声音很轻,“那天晚上,我把家附近全找了,我找不到它。它那么老,还跛着一只脚,它能去哪里呢?可我就是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
“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做错了,所以才这样惩罚我,我犯过错,我不能养猫的陆庭。”
“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