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钟淮易慌了,抬手帮她擦眼泪,“怎么,怎么又哭了。”
“知道我是植物人了也哭,现在知道我没事了怎么还哭。”他尽量想使气氛变得轻松些,但这太难,甘愿的泪水越积越多。
他索性停下动作看着她,看她泪水流了满脸,看她抬手想要打他,手都扬起来,却又无奈放下。
她骂他,“你混蛋。”
钟淮易并未还口,甘愿再次说:“钟淮易你王八蛋!”
内心像针扎一样疼,他不再勉强自己笑出来,她的泪水盈满了眼眶,她捂脸痛哭,泣不成声。
她说他是神经病,说他脑子不清醒,还说他是白痴。
反反复复都是些相似的词语,钟淮易却从她止不住的眼泪中看出来,她一直是爱他的。
直到她哽咽着冲他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钟淮易将她揽进怀里,无视她的挣扎,任由甘愿锤打他的后背,他只是抱紧了她,“对不起。”
“对不起宝宝。”
“是我错了。”
怀中的人消停下来,钟淮易亲吻她的发顶,嗓音温柔,“对不起,我真的意识到错了。”
痛苦是不会被忽略不计的,就算他带给了她快乐,也并不代表,他的行为对她来说不是一种伤害。
钟淮易到现在才明白,他道:“你打我骂我,或者是怎么样对我都可以,但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我真的爱你。”
“甘愿。”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如呢喃,“我从十九岁就喜欢你了,暗恋了八年之久,你不能这么对我。”
最起码要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不管是什么,他都愿意去做,只要不会分手。
“你不能这样就判我死刑。”他鼻子有些酸,“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会改的。”
“真的。”
他愿意改到她满意为止。
甘愿并未吭声,但颤动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她真的很想打他一顿,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来的途中是怎样的心情。
忐忑,绝望。
一路上她脑海里都浮现一个问题,要是钟淮易去世了怎么办,但她又不敢去想,她不要面对这种场面。
甘愿将脸埋在他肩头,她哽噎着:“你混蛋。”
“我是混蛋。”钟淮易眼眶也酸,“你可以原谅我这个混蛋吗?”
甘愿不吭声,他耳边只有她的哭声,钟淮易抚摸她的长发,“这个混蛋欺负你了,你要在以后的日子里欺负回来啊,不能轻易让他走的。”
“以后他天天让你打,打死都不还手。”
甘愿又哭又笑,锤他的肩膀,“不能说死这个字。”
钟淮易猛点头,“好,不说,我不说。”
他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任由她在他肩头哭泣,泪水打湿了单薄的病号服,甘愿抽噎着,“我好累。”
“太累了。”
他将脸埋在她后颈,耳边是她的叹气声,甘愿说:“跟你在一起真的好累。”
钟淮易开始害怕,他害怕她会再一次说出那句话。
但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我以后都会改的,真的。”
甘愿答非所问,她声音很轻,“你实话告诉我,在回国之前,你知道我在招待所工作吗?”
钟淮易沉默了,甘愿的心情很微妙,即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还是坚持着,锤他的后背,“你说啊。”
钟淮易不说话,直到甘愿又催一遍,他低声道:“对不起。”
甘愿闻言,眼泪夺眶而出,她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