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动“哪方面的?”
“随便。”
“晏如家是开正骨诊所的。和我家的小区隔隔一条马路。”
“我们小学是在一个班,经常一起上学。”
“他阿公阿婆前几年因为得病相继去世了。”
东子斟酌着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他小爹地手艺很好,街坊邻居都爱去他那里按摩。”
“他小爹地做饭很好吃。”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他家的饭了。
“他家人都很疼晏如,小时候一直留着小辫子,说是老家的风俗,头胎娇气,不让剪的。
到12岁,老被同学指指点点,怕笑话,才被他哭闹着,剪掉的。”
东子想到那个12岁,刚从无知的童年,到懵懂少年的小孩,在正午的阳光下,哭闹,阿公阿婆再三说,等到生日啊,等到生日就可以剪了。
阿公阿婆不给剪,就偷溜到对面的理发店,让老陈头,给剪。
老陈头是个晓事的,说:哎呀,这可是你们家的命根子,我可不敢给剪。别让你阿公阿婆来找我。
晏如没办法,只好找了把剪刀,让东子给剪掉了,东子一刀就利索的剪掉了,拿着手里一股软软的一股发辫。
“你觉得怎么样?”
晏如摸摸后脖颈;“凉飕飕的。”两个少年相对大笑。
阿公阿婆见他剪了发辫,大惊,质问是谁给你剪的?
晏如一看阿公生这么大的气,急忙说;“我自己剪的。”
“你自己看得见后脑勺?真本事呢?”
“就是我自己剪的!”晏如死扛着不说。觉得自己拜托东子剪的,这时候出事了,再把事情推给东子,怎么样都觉得不地道。因此死扛。
最后,阿婆念着佛把发辫供在佛龛前,念了又念,小孩子不懂事,侬勿要怪罪他呀。
罪过全记在我身上,反正我也活了这么大了,木关系了,他还小啊。
阿公阿婆一直担心,直到12周岁的生日过了,晏如没出什么事,才慢慢放下心来。
东子好羡慕晏如有阿公阿婆那样念他,吃饱木啊?可冷?走路靠路边啊。
东子想起那时候,心里又酸又甜又苦,他更不想出卖晏如了。
其实东子隐瞒了一个重要的人,那就是晏如的老爸,他在晏如家里见过一两次,但是阿公阿婆很不想提这个人,东子也没敢说,毕竟那关系到晏如的身世。
“还有吗?”钟衡问,他也很想看到那个眨巴着大眼睛的小孩脑后留着一股小辫子的样子,萌爆了。
“晏如很爱吃。也怕疼。我和他经常在早晨去踢球”东子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钟衡想到昨晚乖小孩吃皮皮虾的模样,如同一只小猫吃到美味的小鱼干,啊呜啊呜,太好吃了,就差发出呜呜的声音了,嘴角扬起一个不自觉的微笑。
“他的电话号码。”
东子怔了一下,没言语。
钟衡见他不答,“他家的地址。”
东子沉默。
“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什么也查不到!说他住哪儿?”
钟衡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想什么,一把刀子飞过来,堪堪躲过。
钟衡见他一躲,更生气了,另一把叉子也飞过来,东子还是身形一矮,擦着肩膀就过去了。
钟衡跳起来就踹,东子并不闪躲,他觉得这是昨晚出卖晏如的报应,是应得的,打他一顿,他心里还舒服一些。
钟衡见他不躲,上拳就打在眼眶上,登时裂了,眼眶这个地方只有一层皮,很薄,血流出来。
东子捂着脸:“别打脸。”脸是他吃饭的工具,他第一反应就是保住脸。
钟衡根本就不理会还偏偏往脸上招呼,拳拳到肉,“今天就打的你连你妈都认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