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直让人胆寒。
“我之意,诸位可明白了?”
“是!属下明白!”
地图上还冒着烟气,众将却不敢迟疑,同时起身抱拳,郑重应诺,转身大步离开军帐。
云侯的意思很明白:少说废话,点兵拔营,攻向齐国都城!
众将离开后,一只传讯纸燕飞入云霁帐中。
与寻常纸燕不同,这只背上竟有彩色纹路,尾羽更长了数倍。
纸燕绕行两周,立在桌案上,收起带着火纹的双翼,口吐人言,分明是李攸的声音。
听后,云霁颔首,两指合拢,向纸燕祭入法力,道:“陛下放心,臣知该如何行事。”
纸燕鸣叫两声,振翅飞走,云霁走出大帐,亲自督促整军拔营。
见云霁出面,诸将更不敢耽搁,不到一个时辰,全军集结完毕,打出云侯帅旗,向齐国都城进发。
洞天福地却并未随之移动,而是包裹灵光,向相反的方向行去。
“云侯,陛下不与我等同行?”
“陛下另有要事。”立在飞舟之上,云霁首次披上铠甲,笑道,“怎么,没有陛下相助,尔等便拿不下齐都?”
众将被激起好胜之心,抱拳道:“属下等必竭尽全力,不让陛下和云侯失望!”
“好。”
云霁祭出令旗,诸将离开飞舟,各自结成盾舟,周军开始全速前进。
随军修士接连燃起符篆,队伍排成两条长龙,士卒脚下有百余小型法阵亮起,凝成光柱,现出一艘艘帆船,扬起风帆,搭载将兵,先后升上半空。
“起!”
云霁祭出竹简,法力掀起罡风。
帆船排成长列,各有修士立在船头,以法力为牵引,借助风力,穿过层云,急速向齐都驶去。
与此同时,齐国都城已是城门紧闭,风声鹤唳。守军百姓皆惶恐不安,稍有动静,便会引起大乱。
朝堂之上,世家大族不再继续争论,而是缄口不语。比起之前争论不休,如今的内廷,竟是静得可怕。
年幼的齐皇端坐高位,玉旈遮住面容,不闻半点声息,如提线木偶。太妃忽然走出帘幕,连下两道旨意,引得众人瞠目,不敢相信。
“陛下将自去冠冕,愿为庶人?”
“毁先祖灯阁,逐皇室祭祀,改尊夏皇为正统,敬献都城?”
“简直荒谬!你这妇人竟敢如此妄为,简直大逆不道!”
世家大族惊骇,齐国宗室更是暴跳如雷,当殿辱骂,口不择言。
面对如此情形,太妃的亲族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要开口,必会惹来众怒。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们,这样做才是最好,才能保住血脉道统。
然荣耀千年至今,高踞凡俗之上,一身的荣华权柄,哪里是说放就能放得下?
“此事万万不可!”
反对的声音压倒一切,盖了皇印和太妃印的旨意,直接被法力撕成碎片。
碎屑飞舞,飘洒在御座前,如在殿中降下一场薄雪。
太妃没有多言,更无心同宗室争论,除去头上凤冠,并摘掉齐皇旈冠,牵起儿子的手,转身就走。
多说无益,平白浪费口舌。
返回后殿,母子立在廊下,仍能听到宗室和大臣的质问咆哮。
很显然,连日的焦躁已化为怒火,终于有了出口。
叹息一声,太妃抚过齐皇发顶,轻声道:“一群愚人,不知进退。天意注定,不信命便要丢命。”
“母妃?”
“自今日起,要叫我母亲。”太妃浅笑,娇颜如二八少女,丝毫不在意宫娥侍从惊讶的表情,“不然叫娘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