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兵锋,已然近在鼻息之间,我仍不会选择被动应对,不论山阳局势如何发展,是否会恶化,都要寻求主动破局。
奚王筹宁有什么要求,你若觉得合适,可以代为答允!若真能挑动奚人背反,为我所用,那让王彦超领军北上,就直插辽军腹心,威胁上京。
耶律贤胆敢南下叩边,那就让他感受一下,如此需要付出的代价!”
刘皇帝言语仍旧那般自信强势,当然也有种被冒犯之后的愤慨。不过,带给刘煦的,就是沉重的压力。
他虽然也想要建立功勋,刘皇帝也给他这个机会了,但真要实现,又哪里是容易的,尤其是挑动奚人背反契丹这一点,其间的利益衡量、分寸把握,对同样年轻的刘煦而言,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但刘皇帝既然降令了,刘煦也不好露怯,表情郑重地,拱手应道:“是!”
不过,刘皇帝也知道,完全让刘煦去操持此事,仍有些为难,这种形势下,考验儿子倒是次要的,首要之事,还在于战局。
因此,稍作思量,刘皇帝又道:“朕把王昭远派给你,随你北去,他对契丹、奚族事务熟悉,可供你咨询!”
“谢陛下!”刘煦眉宇间浮现少许轻松,他当然也知道王昭远。
当年的“小诸葛”,如今已然彻底蜕变为大汉涉外事务专家了,尤其在对辽事务上,经过十多年的沉淀,更属于契丹事务通,代表朝廷出使辽国都有几次了,上一次,还是今年代表刘皇帝去上京吊唁耶律璟。
其他方面的能力可能仍待商榷,让王昭远陪刘煦走一趟,去调拨奚人,还是在其能力范围之内的。别看王昭远年纪大了,但思维可一点不迟钝,口舌依旧伶俐。
“和皇后辞行后,你们便去吧!”该说的话嘱托完,刘皇帝也不矫情,拜拜手。
“是!”二人应命。
退下前,刘旸迟疑了下,看着刘皇帝疲惫的面容,语调深沉:“爹,四弟、六弟那边,您还是不要过于担忧了,他们受您与上天钟爱,必定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刘旸兄弟俩,自然也在知情人中。
见状,刘皇帝脸上倒也没有什么落寞与担忧,只是稍显固执地说道:“你不用安慰我,失陷的,又何止我两个儿子,还有那么多的将士!眼下,不是担忧的时候,如何化解当下的军情局势,才是首要之务!你们,也当全心用在差事上!”
“是!”听刘皇帝这么说,刘旸兄弟俩也不好再劝了。
随着刘旸兄弟再度离开幽州,各赴其任,随着一条条紧急的军政命令发布出去,整个北方,再度动荡了起来,不过,这一回,汉辽之间角力的重心,转移到了山阳道一线。
虽然刘皇帝已然开始着手进行结束战争的准备,但在结束之前,一系列激烈而残酷的战事,却再度爆发。
辽东那边,马仁瑀北上,向耶律斜轸的通州防线发动猛烈攻击,不给他更多喘息的时间,在赵匡胤不断增兵之下,进攻更是全面展开。
而塞北的辽军,就如曹彬担忧的那般,耶律贤果然没有去碰野狐岭的关防,留下了一支军队威慑,转而引大军西向,扫荡漠南的汉军势力,兵锋直指云中。
长城以北的烽火,迅速向关内蔓延,山阳告急,比刘皇帝君臣预测的,也要来得更迅猛些,在这个过程中,大量的汉军军民,也不断向云中支援而来,同辽军争抢着时间。
不好说是喜讯还是恶讯,大汉与高丽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了,高丽军跨过鸭绿江的,兵临来远城,并展开进攻。
而郭廷渭终不负其言,成功于邵城港,堵住了高丽水军,高丽国集结的用以威慑大汉的水军,在东海水师的强大攻击之下,几乎覆灭,只有少许的舰船逃脱。
从这一点看,至少来自海上的威胁,没有了,汪洋大海,仍旧是大汉可以放心使用的转运通道。
只不过,与高丽开战,终究不可避免地牵扯了汉军不小的兵力,在与辽国争锋之时,还需要投入精力关照这个近邻。
随着汉辽之间在长城沿线的战斗展开,双方之间的战争形势也再度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