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子问起边备,赵匡胤立刻进入角色,应来:“定襄、保宁两军,皆由原代州、府州戍军,改编而来,他们久在边地,兵备完善,训练有素,又有长期与契丹作战对抗的经历,熟悉敌情与作战方式,战力强悍,可称精锐。
沿边,亦据形胜地势,置堡垒、军寨,进取或许不足,但防备足可。宁化军初置,所选兵员,或稍逊一筹,但李军使乃宿将,有其统率训练,只需保证兵甲钱粮供给,朝廷亦可安心!”
“另外。”顿了顿,赵匡胤说道:“臣在晋北听闻,契丹主以南院大王耶律挞烈坐镇云、蔚,此人到任不足一年,均赋役,劝耕稼,赏罚信明,得士卒心,能才政绩,甚为卓越。臣以为,此为大患,朝廷不可小之!”
“看来,你此番北边一行,所获不匪啊!”刘承祐叹道:“那耶律挞烈,杨业在京之时,也和朕说过,确是不俗。契丹虽属胡寇,其势兴扬,称霸北域数十载,治下确有能臣良将啊!如欲北伐,复取河山,想来也不易啊!”
“我大汉有明君雄主,御下经国之臣,能征之将,更不可胜数,岂是契丹所能并论。加以时日,陛下必能兴兵北上,成就大业!”赵匡胤却显得很有信心的样子。
刘承祐业应道:“说得是!你赵元朗,正是那能征惯战之将,朕何虑于区区一耶律挞烈!”
“好了,你初归来,满身疲敝,下去休息吧!”轻吁一口气,刘承祐脸上恢复和蔼,冲赵匡胤道:“以你河东之功,朕自当犒赏,不过你任殿前都虞侯不久,短时间内不便高拔。这样,朕将你升爵为稷山侯,赐绢十匹,钱百贯!”
“臣谢恩!”赵匡胤起身,拜倒。
“另外,朕知道你爱喝酒,喜痛饮。吴越王前不久给朕进贡了二十坛细酒常陈酿,据说年份皆在十年以上,朕赏你两坛,回去尝尝看,给你放三日假,许你宿醉一场!”刘承祐继续道。
“还有,听闻你父身体不好,稍后一道去领取几只山参与补品。赵老将军也是沙场宿将,于国有功,用略素为朕所敬佩.....”
“陛下关怀至此,臣感激涕零,唯尽忠以报!”赵匡胤再拜,观其表情,内心感动,似乎,无以复加。
刘承祐朝张德钧示意了下,让他领赵匡胤退殿,并安排赏赐事宜。
待其离去,回味一番与赵的交谈,刘承祐不得不承认,赵匡胤确实是国之干才。其领军、治军之才,已然见识过,有个念头,要不要给赵匡胤一府,让他去当父母官,历练历练。
不过,也只是转念一想罢了,至少就眼下而言,赵匡胤的军才,是值得刘承祐好生使用一番的。倒是郭荣,让他到地方上,当一道之布政使,可作考虑。
未己,殿侍通报,高怀德求见,诏宣。
高怀德入内,立刻就抓住了刘承祐的目光,只见其头缠白巾,双眼通红,见到刘承祐,即拜倒,六尺汉子,泣声道:“陛下,家父去了!”
闻之,刘承祐惊起,不管真实心理如何,但表面功夫务必到位,惊愕道:“什么!”
接过高行周的遗表,刘承祐神情凝重地阅读完,怅然哀叹:“朕失一长辈,大汉失一柱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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