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就这么入不得公子的眼中?”这一刹那无忧公主几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伤心欲绝,羞愤之间连眼泪也夺眶而出。
张弛狠了狠心并未答话。
“好,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答应我父王的婚约,现在却又悔婚,毁我清誉?”
张弛倒也理解无忧公主此时的心情,因此温声答道:“当初成都王只是问我是否婚娶,我却也来不及说明,成都王就已经定下了婚约。后来屡次想要和公主言明,可又怕公主伤心,所以才拖延到了今天。”
“那你现在就不怕我伤心了么?”无忧公主情绪上有些失仪,可她现在却也顾不得这许多。
张弛的确觉得有些愧疚,但又无法补偿,这种情况面对无忧公主,张弛多留也是无益,因此说道:“是以至此,公主若要怪我我也绝无怨言,天色也不早了,微臣先告退了。”
张弛起身就走,而无忧公主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青春年少,况且又是公主,在宫中无人不对她倍加呵护,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见张弛起身离去被背影,恨声说道:“你今日既然负我,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你一定会后悔的!”
张弛听到这句话虽然叹了一口气,却并未停留,推门而出,只留无忧公主一人坐在房中,泪如雨下。
张弛回到自己府上的时候,仓鼠正在大厅上等他,其实自从张弛让道玄去接谢灵运来成都的时候,他也同样吩咐了仓鼠,让他以及那一百名寒门中人暗中盯紧了梁州刺史。
此时仓鼠正是回来复命,一见到张弛就说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梁州刺史已经有了动作了。”
意料之中,所以张弛也不动声色,笑道:“那就放出消息,就说快马已从汉中取回了梁州刺史通敌的铁证,明日我就要面见成都王,到时候也要请蜀中百官一同上殿,来做个见证。”
……
第二天张弛再次上殿面见成都王的时候,因为早做了准备,百官已经齐至,却惟独不见梁州刺史。
久等不至,就连殿上蜀中的的官员们也都窃窃私语,张弛则微微一笑,说道:“成都王,诸位大人,今日看来梁州刺史是因为心虚所致,不敢与我上殿对质了。”
还正谈话间,忽然有兵士高声叫着:“报——”匆匆忙忙闯上殿来。
成都王本来对这名兵士如此仓惶跑上殿来还有些不满,不过却也没有发作,问道:“可是梁州刺史来了?”
那名兵士气还没喘匀,就连忙说道:“启禀成都王,不知何处来的人马,已经杀进了成都王府。”
因为蜀中远离建康,而且中间又被桓玄的势力所阻隔,所以蜀中向来与江南的建康很少有联系。成都王既然奉朝廷之命镇守蜀中,那现在忽然有人兴兵成都王府,这与造反何异?成都王闻言大惊:“那还不快传令城中禁卫前来平乱!”
因为成都四面戒严,凡是有官员入城,都需将大军驻扎城外,所以成都王府虽然戒备森严,可是兵力上确实不多。
那名兵士惶惶答道:“城外也忽然出现大批的叛军,现在已经冲破了南门,大军蜂拥入城了!”
满殿文武一听,全都惊的面如土色。
作乱之人毫无疑问,就是梁州刺史,他之所以迟迟不来,而等到现在才忽然发难,其实就是等他的梁州兵马抵达成都城下。
梁州刺史虽然在成都之内,可是他却有一名亲信一直留在梁州治内统领全军,叫做谯纵,直到谯纵已经率大军抵达了成都城外,梁州刺史这才放心的来擒成都王。
一切准备妥当,这一次他绝无可能不成功。
果然成都王府内的兵力并不太多,只是不多时,就已经让他杀到了大殿之前。而且更让他安心的是谯纵竟然这么顺利的就攻下了南门,亲帅前部前来与他会和,这更让他欣喜不已。
只要他再擒住成都王,何愁大事不定?
眼看着谯纵带兵将大殿团团围住,现在在梁州刺史心中,大殿之上的成都王、益州刺史和张弛,也都与死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