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贡怎幺够?吴太夫人本欠盟主一个人情,后来假戏真做,几乎把我当成亲外孙了。我与韩逸洲见面屈指可数,他儿时话不多,待我倒算好。此次我重新变换成萧三的身份,是想帮到你一些。盟主并不知道……”
赵乐鱼仔细的听着,微微笑道:“你如何帮我?”
冷静晨说:“我也没有想好。”
赵乐鱼乌黑的眸子转了转:“不如现在帮我洗个澡,我手不方便,身上都臭酸了……”
冷静晨呵呵一笑,挽起雪白衣衫的袖子:“好。”他们走到屋后面,那里有一口缸,里面盛满清水,冷静晨手掌一扬,缸下面的格子里就燃着了,冷静晨示意赵乐鱼坐在一边的木椅子上。自己蹲下身子,用手里的一柄象牙折扇给炉门内扇火。
“小鱼,听我说。那天我们在韩家见面后,我又去了趟华山,向那位通晓江湖上典故的老先生打听了一下当年的九鹰会。”
“他怎幺说?”赵乐鱼自己小心的解开缠在左手的布条,韩逸洲给的药膏果然神奇,伤口已经结痂,但手腕上一大片焦痕,手肯定的破相了。
“他说,九鹰会当年确实有许多江湖人物参与。九鹰会名义上是民间的结社,实际上是太子周嘉豢养死士,培养力量的组织。除却江湖人物,国家官员,普通的书生和百姓也被拉入会,以此掩盖太子真正的目的。太子登基以前,先皇就长期卧病,太子的叔叔和兄弟都跃跃欲试。因为太子英明,他周围环绕了许多有势力的人物。先皇辞世前两年,他曾经秘密派了一个少年与九鹰会联系,那少年年纪不大,却神机妙算,善于服众。他提出九鹰会的消息交通不便,人员松散。九鹰会的几大长老相当倚仗他,把会中的许多机密都告诉了他。他们还编了一份详细的会员名单给那位少年。太子曾经与众人有誓言,一旦登基,就将扬州一地的产盐给与九鹰会经销。并且消除国内的一些不合理禁令。可是,当九鹰会帮助他坐上皇帝的宝座,除掉他的兄弟与叔父。长老们却一个个离奇死亡,连长老们身边的人都不能逃脱。峨嵋派的老掌门与八十七个弟子都因为感染了麻风去世。九鹰会被禁,九鹰会三个字成了一个咒怨。”冷静晨抬头,赵乐鱼正死死盯住他自己的手。
他心里一紧,轻声说:“小鱼,咱没运气,烧坏了手。没什幺大不了的,其实看到你的人,谁还注意你的手上有疤?”
赵乐鱼吹了一下口哨,笑着说:“你别像安慰女人一样安慰我。我不过有点嫌麻烦,因为我当捕快的人……最好别人记不住我,若有了那幺触目惊心的手,我倒成了有特征的人。将来贼窝里都说,喂,留神一个姓萧的,他手上有个蝎子样的疤。”
冷静晨停下扇子:“翰林院的事完了,还当捕快?还给皇帝卖命?你别忘了九鹰会的下场。”
赵乐鱼没说话,用右手解开衣服,赤裸裸的跳进水缸。冷静晨直等小鱼进了浴缸,才站在缸边帮他扯开发带,轻轻的用木勺舀水,给他洗头:“真臭了!一会儿给雨淋,一会儿被火熏,还出了不知道多少汗,头发都结了。”
“这就是当捕快的日子。”赵乐鱼把左手挂靠在缸边,俊俏的脸上挂着少见的严肃:“我想这手受伤,说不定也是老子退隐的征兆了。”
冷静晨沉默着,赵乐鱼小时候常和他一起泡澡。所以这时候又回想起童年的安逸,不禁舒服的闭上眼睛。
“九鹰会……,毫无疑问卢雪泽和万岁采取了兔死狗烹的伎俩。亏他们一个是贤明君王,一个是大圣人。问题是九鹰会已经是十年以前的事了,纵观翰林院,十年前就可以知悉具体秘密的人,也不多。要说复仇,何以卢学士和皇帝都没事呢?”赵乐鱼缓缓地说:“但对于我,九鹰会的历史不过是个阀门,找凶手与他们政治上的斗争,并没直接的联系。”
冷静晨说:“那没错,但当今世界,九鹰会的历史,也只有翰林院的人清楚了。我讨厌那些读书人……。满口之乎者也,实则呢?江湖上的法度还是简单的,学武之人,生起气来打一场,恨一个人就杀了他。人死了,恩怨了结。但读书人即使杀人,也不让你痛快地死,即使你赔上命,依然可以成为他们彼此攻击的工具。”
赵乐鱼听了,懒洋洋道:“他们和我们,根本不是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