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
两边的侍卫早已在大殿中央摆好棋盘、软垫。二人互相施礼后,隔着棋盘相向而坐。
秀泽先是将那泣血局摆好,接着便问道:“此局乃我东瀛棋师的精华之作,名为泣血。江隐君可执黑先行。”
语毕,秀泽欠身施礼。待再次抬起头来注视江隐的时候,唇角出现了一抹不易差觉得微笑。
泣血,这,当真是泣血局?
江隐双眸紧盯着白玉棋盘,但见那盘面之上,黑白交错,乍看上去黑棋似乎略占优势,白棋只是在苦苦支撑。
不对!江隐神色一黯,秀泽摆出的上一手白棋看上去似乎是自寻死路,可是,若此时黑棋飞起,固然飘逸,防住急所的同时还能竞争中央的头。他能看出来的,难道前面的十余位前辈都没看出来?
绝无可能!
大殿内一片死寂。秀泽盯着眼前的年轻人,江隐的目光所聚之地,正是他所期盼。
对,就是那里,落子吧!秀泽心中暗道。
果然,江隐如秀泽之愿,坦然地飞出。秀泽几乎不假思索地当头一镇!
正当秀泽得意之时,忽然,他注意到江隐已久久未曾落子。嗯?当他抬起头来,愕然地发现眼前这俊美的少年正对着他展颜一笑?
哼!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若非受人所托,知不知道此局你已无回天之力?
秀泽心中有气,不由得想给江隐一些教训。可是,当他拿起白棋试图按照之前的思路挫一挫年轻人的锐气之时,赫然发现,形势已然大改!
原来,原来这江隐——竟是诱敌深入,暗藏杀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士之怒也。夫专诸之刺王僚,彗星袭月!
棋盘之上,凛冽的杀气犹如腹中出鞘的鱼肠剑!区别在于,当年握剑之人是专诸;今日,竟然是那刚刚弱冠的青年……
秀泽只觉得额上冷汗直冒,他蹙眉深思,欲求破解之法。可是棋盘之上,风云早已突变:
原本白棋一路追杀,黑棋大龙危在旦夕,可是,自己适才轻敌的一拐,生生葬送了大好局面!
秀泽硬着头皮暗忖:崔柏啊崔柏,你口口声声让我对你那个徒弟留情,助他一臂之力,你可真是害苦我了!这江隐,哪里用得着我留情?
“啪”,就在秀泽苦苦支撑下,江隐黑子一跃,势成三江!
手里的白子黯然地跌落回棋盒,秀泽无奈地投子告负。
“我输了。”秀泽的面色一阵白一阵红,双手紧紧地按在双膝上,缓缓地握成拳。
“多谢前辈赐教。”江隐淡然一笑,回施一礼。
二人旋即起身来到龙案近前,行拜谢之礼。
“赢了!江棋师赢了!”
“这后生果真不一般!”
众位朝臣不禁面露喜色,纷纷向江隐投来赞赏的目光。
“江棋师赢了?”宇文炀原以为败局已定,没想到盼了三天,竟然盼来个天才棋手,力挽危局,不由得龙心大悦,“哈哈哈,江隐棋高一招,朕要好好赏你!”
说着宇文炀得意洋洋地瞟向东瀛使臣:“看来贵国的第一国手,还不及我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