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间,前边的哨兵来报,自己的人已经咬住了那些山里的敌军。
“太好了!”尹斯马尔兴奋的一挥拳,他这里有六七百人,还都是相对精锐的勇士,只要咬住了那些敌人,七八个打一个还怎么输?
马鹞子飞速蹚过了一条小溪,这条小溪不深,但是溪流中爬满青苔的圆石还是很多的。
他没着甲,比较好过,但穿上甲,哪怕就是多个二十来斤的重量,那就很不好过了。
尹斯马尔有些犹豫,溪流对面山高林密,而且他总觉得这几个逃跑的敌人是在有意引诱他们,搞不好对面就有伏兵。
这要是趟水趟到一半,对面忽然杀出来一票人马,那就有点危险了。
“将军,总督阁下的外甥已经战死,来肃清运粮道上的敌军也是你主动请命的,要是这完不成,总督大人那里恐怕....。”
身后的亲兵轻声提醒了尹斯马尔一句,尹斯马尔顿时脸色就变了。
他现在想起来了,撤退这个提议,可是他先提的。
现在死了总督的外甥,虽然不是他的过错,但可以想象得到杜拉夫总督知道这个消息后,该是多么的愤怒。
如果他还肃清不了路上潜伏的敌人,恐怕最后这个背黑锅的大头,注定就是他了。
“趟水过河!咱们这么多人,车轮战也把他们灭了!”
尹斯马尔做出了决定,身穿皮甲和锁子甲的波斯军人开始过河。
“让他们过,过三成人后,咱们一起射他们渡河的后队。
蛮熊、顿珠、王通信你们三为首带十个穿三层甲的士兵去堵住已经渡河的人,等我们射垮了敌军后队,再来聚歼剩下的人。”
张昭说着,手里提着自己那张一石的硬弓,就从树林中走了出去,其余的憾山都甲士则统一拿出了神臂弓,背上也还背着一张弓。
冷兵器时代,死于弓箭下的人数远多于死于肉搏中的。
虽然现在张昭六十来人要打对面六百多人,但他一点都不担心。
这又不是打游戏,个个都有死战到底的决心,就对面这种水平的波斯军,六百多人死伤个七八十人以上,一准崩溃。
尹斯马尔满脑门的汗,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趟水过了一百多人的时候,对面突然出现了几十名拿着十字弓的甲士。
小溪中石块多又滑,渡河的人几乎就像是固定靶子一样,一片片的被射倒在了地上。
甚至准备渡河的这边,都被射倒了好多,对面的十字弓又快又恨,锁子甲都防不住,只要被射中,几乎都是肠穿肚烂的。
“快!快!让前军冲锋!”尹斯马尔嚎叫着,作为一个还算合格的军官,他还是知道胜负的关键点在哪的。
只要完成渡河的这一百多人,能迅速冲垮对面拦截他们的十多人,战斗就还能打。
不过,他马上就绝望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中,敌阵中跑出来了一个全身披了最少三层甲,手持巨斧的壮汉。
壮汉跟一头狂暴的巨熊一样,直接冲进了刚刚过河的人群中,手里拿着巨斧,如同风车一般挥舞了起来。
人群就像是被掀翻了窝的白蚁一样,轰的一下,以这个壮汉为中心,开始向四周逃去。
紧接着,另一个同样雄壮的大汉连投四根投矛,直接将四个倒霉蛋钉在了地上。
随后他手持双矛勐冲,但凡挨着他的人,没人一人能挡住第二下。
王通信也怒吼一声,对面这些仅仅穿着锁子甲的波斯军人,比他想象的要弱不少。
他们趟水过来竟然没没有第一时间结成阵型,手里的弓也多是软趴趴的六七斗弓。
按说波斯萨曼国这样的大国,不可能造不出强弓,那么这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些波斯人,只能连续拉开八斗以下的弓,这表明他们战斗力,也就是这样了。
想到这,穿了三层甲王通信也跟蛮熊和顿珠一样,没考虑什么阵型,他冲进去挥舞着两根熟铜锏,就是一顿乱打。
一锏打胸,敌人就口吐鲜血委顿了下去。
一锏打头,带着兜鍪的敌人就像是被敲开的西瓜一样,红色的汁水四溅。
山坡上的箭失一阵比一阵勐,卷起裤脚正在蹚水的人行动不便,被成片的射杀在了溪流中,不一会就把溪水全部染红。
过了河的一百多人更惨,他们竟然被十几个敌军冲的四散而逃,虽然他们当中的勇悍者和军官还想反抗,但都迅速被击杀。
此时,六百多人的波斯军中一百多人过河,结果立足未稳直接被打散。
几十人在溪流中被成片射倒,准备过河的,也犹豫地排着密集队形被射倒了十几人,战局从一开始,就完全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一边倒去。
“跑!赶紧跑!”尹斯马尔低声焦急的怒吼了一声,他扒拉了几下身边的军官和亲卫,示意他们赶紧跑。
其中一个军官还有些犹豫,现在的局面虽然惨,但不一定就输,毕竟他们十倍于人。
“千户长,我们不能撤退,总督阁下可是给我们下了死战命令的。”
“哼!”尹斯马尔冷哼一声,“你以为总督阁下还能回到塔什干?
快跑吧,我们收集人马回去洗了怛罗斯,然后用怛罗斯的金银去布哈拉活动一番,大不了撤职,至少不用是死在这荒山野岭。”&divid="device"style="background-color:#c0d16d66font-size:16pxborder-radius:10pxpadding:010pxcolor:#957575text-decoration:underlinefont-family: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