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集合,我和小鸭子中间隔3、5个人。我微微前倾上半身,越过他们,看到小鸭子表情正常,我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个男人没给他塞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狱警点名,叫到a39——在食堂多管闲事的家伙。
可是编号念了3次也没人回应,大家都面面相觑,a39的位置是空的。
偏偏今天典狱长也在场。
狱警余光瞄典狱长,但无法从他的面部表情推理出他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
狱警清了清嗓子:“谁跟a39住得近?”
大概过了半分钟,a47站出列,狱警问他:“你今早有看到他出牢房吗?”
“回长官,晨起洗漱他还在我旁边,他说要去洗衣房拿东西。”a47回答。
“是吗?那他怎么不提前跟我打报告?或是让你帮他跟我打报告?”狱警质问,气氛有些凝固。
“他说马上回来,能赶上集合,所以我”a47的回答让大家都替他倒吸冷气。
“他完蛋了”我听到身边某个狱友和旁人小声嘀咕。
果然话落,狱警上前给了他肚子一拳,他重心不稳倒在地上,狱警丝毫没放过他的意思,继续用警棍在他身上落下雨点般的痛击:“打报告!我是不是,是不是说过要打报告!他奶奶的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我管你要耽搁多久,几个小时还是几分钟,哪怕几秒钟也要打报告,听到没有!”
他随便喊了两个编号,命令他们将a39带过来。
等他们找到a39时,a47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口吐血沫,奄奄一息。
“干什么去了?”狱警问a39。
a39担心的瞥了瞥a47,颤巍巍的回答狱警的话:“报告长官,洗衣房的门锁坏了,我关在里面实在出不来。w08和w20可以作证。”
w08和w20是方才去找他的两人。
狱警绕到他身后,瞄准他的膝盖窝挥起警棍袭去,他吃痛单膝跪地,狱警又袭击了他另一个膝盖窝并用脚踹他的背。
a39被迫双膝跪地,狗爬式撑地。
典狱长在他正前方,走近他,狱警很有眼力见的递上自己的警棍,他拿警棍挑起他的下巴。
a39咬牙:“我很抱歉,典狱长大人。错都在我请不要怪罪他人,我甘愿接受惩罚。”
我站得远,不知道典狱长是什么表情。
我看到他蹲下来,在a39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便扔了警棍丢下我们离开了。
集合结束是早餐时间,a39扶着a47去治疗包扎了。
我有些担心他们,和狱警说去上厕所,将两个馒头偷偷藏进怀里跟着去了。
“还疼吗?”a39用镊子夹沾染酒精的医用棉在a47撕裂的嘴角擦了擦。
皮肤刚碰到酒精a47疼得发出“嘶”声。
“太疼了,你轻点。”a47说。他现在连说话幅度都不敢太大。
a39白了他一眼:“帮你肚子上药也没见你喊疼啊。”
a47嘿嘿坏笑,嘴角歪到一边:“我嘴巴比较敏感嘛。”他又“嘶”一声,拧眉道,“你还来劲儿了是吧,轻——”点。
a39用唇堵住了他的嘴,因为正好张口说话,所以他的舌头像蛇一样滑进他的口腔。
血腥味儿和两条舌身缠绕在一起,夺走了仅存的氧气,他们脸颊微红。双方在缺氧的情况下,暧昧的情愫达到顶点。
a47很快从被动转为主动,他的手插进他的发丝,拉近a39的后颈。
镊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医用棉拖带酒精的尾迹,圆嘟嘟的滚到我的脚边停下。
a39双手抵在两人的胸膛,捶打他的胸膛,反坑的将他往外推。持续了将近3分钟,分开后两人大口汲取新鲜空气,额头相抵,与彼此对视。a47双手慢慢摸上a39两边的耳朵,还想继续这个吻,但a39早早猜出他的意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手掌心挡了回去。
我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干痒的嗓子,他俩同时侧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我。
我在图书室独自一人安静的看书,a47做贼一样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
而我只是扫了他一眼,注意力又回到书里。
“昨天你们——”我说。
“昨天什么昨天?昨天怎么了!”他紧张兮兮,反应很大。
管理员提醒他小声点。
“就是昨天——”回去以后狱警有没有找你们麻烦。
“别跟我提昨天,那都过去了。我给你看个宝贝。”a47完全不管我要说什么。
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怀里掏出本大概有尾指一般厚的书压在我的书上。
书的封面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扉页是一张白纸,什么字都没写。
“这是什么。”其实我只要翻开便能知道答案,但是我并不想这么做,因为我有预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很大几率不是公开场合可以随意打开的东西。
a47让我打开看看,我有些犹豫,但看他眼神坚定,我只好先试试翻开第二页。
第二页不仅有字了,而且还有图,我光速合拢,重新塞回a47的怀里。
a47坏笑,对我吹流氓哨:“《为爱鼓掌速成108式》别跟我说你没看过。”
如果现在把他丢进巷子里的小混混堆,我绝对找不到他,因为他现在简直像个地痞流氓。
“昨天我从梦中惊醒,怎么也睡不着。在牢房里来回踱步,你知道为什么吗?”a47说。
“为什么。”我问。
“那是预知梦,用一句话来概括,‘这两天你必定摆脱处男头衔。’”
我扯了扯嘴角,回了他一个“哦”。
“你别不信。我带你去瞧,牢房地板上还有我磨到凹陷的脚印呢。”他欲拉我。
我稳坐泰山,坚定道:“不去。”
他又将书硬塞给我说:“乖,拿好昂。有信儿了记得告诉我,以后我也算是半仙了。”拍拍我的肩膀,一溜烟消失了。
我哼笑,他真应该上网搜搜:性无能如何摆脱处男。
a47前脚踏出图书室,后脚差点撞上a39。
“你的伤好全了?”a39问。
“绝对不是我真的想看,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他。”离开前我将这本书夹在另一本书里面一起带走时不停用这句话提醒自己。
回牢房的走廊,心事重重的我恰好撞倒一个人。我连忙道歉,将他扶起来。
他一抬起头,我看着他的眼睛出了神,他的眼睛像一汪水,黑水,幽深不见底,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是什么?”小鸭子问。
我反应过来,但已经迟了,那本《为爱鼓掌速成108式》两面翻开躺在地上。
那页恰好是经典狗爬式,男人掐着女人的腰,从后面插进她的穴。旁边附上文字,详细介绍了这个姿势的历史、用法、好处。
他在我之前捡起来,将两本书放在我怀里,我观察他的表情一如往常,如湖水般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在我庆幸他或许没细看内容,松了一口气。
但却听他说:“学会了打算用在谁身上?”
我吓得一个激灵,结结巴巴的我都不记得当时在说什么鬼话。
太糟糕了,偏偏让他撞见。
接着我听到他笑出了声,他悄悄凑到我耳边,吹了口气:“如果不嫌弃,想跟我试试吗?”
这感觉像通电一样,全身都是酥麻的。我捂住那只发烫的耳朵,后退的同时背抵到墙壁上。
他是认真的。
小鸭子步步逼近,手撑在我身子两侧,将我圈在里面。他明明比我矮一点,但现在他却可以头都不抬的与我对视。
我有些困惑,视线扫到他的双脚,发现他正微微垫着脚尖,我忍不住噗呲笑出声。
不容我多想,他掐着我的脸颊,强迫我和他对视。
“这,这是个误会。”我解释到。
我把a47上午对我神叨叨说的话,包括他是怎么坐到我旁边,怎么给我叙述他做的梦,全都原封不动讲给他听。
但他似乎并不感兴趣,等我讲完,我才发现他盯着我的嘴巴出神。
小鸭子在我的嘴落下一个吻,稍纵即逝。我的心脏骤停,那触感很轻,轻得就像吻了空气。
我杵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他伸出舌头舔我的双唇,如同公狮给同伴舔舐伤口。贴得很近,我又闻到了那股花的清香。
他轻轻啃咬我的嘴,我不知道接吻是不是这样。我短暂的沉醉其中,当我猛的反应过来时,已经用双手握住他的肩膀,拉开距离了。
他疑惑的问:“不喜欢吗?”
我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d13,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d13是他的编号。
他温柔的揉了揉我眉头:“抱歉,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以为你想要我吻你,因为你的眼睛仿佛在向我索要一个吻,我以为这么做会让你开心。”
我急忙否认:“是我不行。”
他问:“对男人不行?”
我说:“对任何人都不行。”
他大概是听懂了我的意思。
我不太明白他说的话,他离开以后,我看向挂在墙壁的镜子,手掌缓缓盖在右眼。
我——居然在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吗?
我也不太清楚怎么了,整个监狱都很奇怪的,现在我也便奇怪了。
回到牢房,鬼使神差的翻开了那本害我尴尬了一天的书。
几天后,我被丢进禁闭室原因当然不是我看黄色插画,别误会,狱警在我面前拉上门,照在身上的光束一点点变窄,直到消失。
这里特别黑,是光都照不到的地方。我努力安分守己,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来这里,看来并不是这样的,事实证明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
几小时前,我愉快地结束了一天的劳改生活,但被3、4个人围堵在墙角,为首的是一星期前在食堂兽性大发的猥琐男,我瞥了眼他的编号——k04。
看来我把k04揍得不轻,过了这么久才来找我麻烦。但他脑子倒是意外的清醒,清醒的记得揍他的人是谁,以及与d13在牢房门口走廊拥吻的是谁。
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大概是想恐吓我,让我为之感到害怕吧,反正我都没听进去。经过一番慷慨陈词他的兄弟伙都扑了过来,我没注意被揍了一拳,好像是有点痛,但我很想给他提一个人生建议:在霸凌之前,要先了解霸凌对象。
我可是被揍大的。
为什么狱警关的是我,可能是他闻声赶来时看到大家都四仰八叉的倒了一地,如果不是我将朝我扑过来的k04一脚踹到狱警身上,狱警还不会这么肯定是我单枪匹马抵挡这些粗汉的攻击。
不得不说k04聪明,他特地选在监控死角,我长十张嘴都说不清。
当我在思考如何度过这段黑暗的日子时,隔壁禁闭室传来微弱的声音,我马上认出了声音的主人——d13。
我们互相交换的身份,我问他怎么也进来了。
“死老头下了点猛药,我不从,把我关起来了。”听声音,d13很虚弱,不知道是什么药会变成这样。
我有些担心,问他有没有事。他却拜托我帮他一个忙。
我问也没问便一口答应下来。
“可以摸摸我吗?”d13说。
“抱歉,我办不到。”如今一墙之隔,我说什么都没用,那边沉寂了好一会儿,我担心的叫他的名字。
很快打消了我的顾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禁闭室里,有个东西往我身上扑,和我贴得很近。我吓得魂都飞了,下意识推开ta,但ta像狗皮膏药甩不开。
下体的触感又把我的魂拽了回来。
原来两间禁闭室之间有个很窄的狗洞,经常关禁闭的人不多,修洞的计划便一拖再拖,到最后大家都淡忘了。而d13是从那里爬过来的。
d13如同小狗埋进我的脖子舔咬,我轻轻的推了推他,他的手却顺势探进我的衣服里。
“等,等一下。”我拦截了他的手腕,努力克制的说。
黑暗里我只能稍微辨别出他的眼睛,他舔我的手指问我是不是不喜欢。
他大概贵人多忘事,前两天我才说过我立不起来这事。
我说不是,他猜出我的顾虑,坐到我的跨上说:“先试试看怎么样?万一成功了,你还得送面锦旗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