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已经立下了“誓约”的人,每时每刻,头顶都有着高悬的利剑。如果依循常理,她很有可能因为扭曲而残忍的生死托付,而缺失很多的安全感,又或是封闭和压抑情绪,成为一个纯粹的战士——即便是立下誓约之前,她也时常情绪过于稳定,好像没有太多的东西能让她有过于强烈的波澜。
而他刚才只是,很普通地表现出对礼物的喜欢而已。
他所做的事情,按理来说,好像应该不足以让她这么的快乐。
可那眸光里跳动的雀跃和欣喜,又并没有一星半点的虚假。
好像只要他随便一个笑容,一句话,一点肢体接触,稍微一丁点的肯定,就能轻易媲美圣杯无尽满溢而出的永生之酒。如同一滴海水投入杯中,瞬间就能涌出足以滋润整片沙漠的泉。
这令他困惑又幸福,常常难以置信,也时刻迷醉沉沦。
仿佛她的欣喜,她的快乐,她的愤怒,她的恨与宽恕,都无比热烈地围绕着他。
——由他钦定,受他指引,与他同在。
天啊。
他垂目看着依然十分兴奋的布兰缇。
“……等佩金和塞拉菲尔的婚礼办完,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吧。”特拉法尔加·罗沉声开口。
他其实知道这不是一个太过完美的场合。可是此时此刻,除了遵循心内的声音,他已没有其他的想法。
“什么?”还在想着给画配个什么样的边框的布兰缇懵然问他。
“领证都三年多了。缇拉密苏院长的儿子都快考上医师执照了。”特拉法尔加·罗拉过她的手,捏着她无名指的婚戒,“最近老是来信说想跟着一起出海,我说你跟着你爸学外科不就完事了,他非不听……小鬼其实粘人起来很烦人的。”
“所以?”
“所以趁着他还没成年——还没到出海的年龄之前,把婚礼放立博岛办了吧。”他拧着眉头露出困扰的笑容,“办婚礼可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起码得停留一周。那这烦人精又得黏上来嚷嚷着出海了。到时候可不能用他还没成年的借口打发他了——我可不想搞什么照顾小鬼头的海贼戏码。”
“喂,罗……”夏奇低声提醒。
不管怎么说,把办婚礼的想法与请求用这么无关紧要的理由捆绑上来,真的很不好。这显得太随便,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