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把准备好的礼物清单交给阿浩核对,阿浩还没细看,先搂着自家老婆狠狠亲了一口:“老婆辛苦了!”
阿玲扭过脸去,骂了一句臭不害臊的,可红了的脸表示这招对她来说很受用。
岁月如梭,两人转眼已经五十几岁,半生过去,他们的儿子阿牛也成家立业并且在今年给老谢家添一新孙,取名阿福,阿浩满意得不行,百日宴抓周宴,各种宴席摆了一桌又一桌,巴不得昭告全天下跟他有往来的人他当上了爷爷。
现在阿玲帮阿浩准备的是要带回海岛的礼物清单。
今年添了孙子之后,阿浩慢慢把生意的规模缩减,觉得前半生的努力已经够让他和家人们好好享福。在生意场上混了那么久,见过那么多起落,他知道做人切不可贪婪,只留一些必要的品项当收入来源,剩下的时间就用来游山玩水以及陪伴家人。
人闲了下来,难免开始思恋故乡,回岛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
不过这次准备那么多礼物的原因b较特殊,这次回去探亲的契机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阿铭的儿子阿梯要结婚,请阿浩一家回去参加婚礼。
阿浩想着孙子出生以后一次都没有回去过,儿子回去的次数也少,这次索x要回就一起回,一拍大腿决定带着一大家子一起,去住住他出钱新在老家修的大房子也算是不错的t验。
阿浩拿过礼物清单细细核对,好烟好酒分给兄弟们,还有一些从跟他合作的工厂那里定的出口的鞋子,每个在名单上的人都有1-2双。这些年他做过的生意转过几个方向,从出口的鞋子到内销的nv装,再到针对不同种族的节日装饰品,从圣诞节研究到古尔邦节。他正经读过的书不多,可是为了把生意的门道研究透彻,他专门去学了不同的语言,也研究一些宗教的东西,一开始只是为了把销量提上去,后来逐渐变成了他自己真正的乐趣,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很ai广结善缘,跑去不同的地方,认识各种各样的人。
阿浩看看手表,跟阿宣约好的电话时间很快就到,他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又准备了空白的笔记本,好记下重要的事项。
按理来说,他只是个回去参加婚宴的人,不应该那么大费周章,这样张扬的举动很容易喧宾夺主。
只是,凭着阿浩对阿铭的了解,透过他兄弟之口得知本来他们儿子不想大c大办,新婚的小两口x子都低调,想着两家人随意吃个饭就好。
让阿浩开始准备礼物的契机是来自阿铭的老婆阿宣的一通电话。
其实阿浩跟阿宣并没有什么联系。他还记得多年前自己回故乡办婚宴,在酒吧见到那nv人的第一面起,就笃定她跟自己是同类,一样ai玩,一样ngdang,一样没办法久久在一个地方停留,说自己要当一辈子不婚主义,等他当爷爷了归去故乡她还是个单身贵族。
谁能想到命运的离奇,现在他真的以爷爷的身份归乡探亲,而那个骄傲张扬的漂亮nv人还是留在了海岛,跟自己好兄弟结婚,生下的儿子如今也要结婚了。
阿宣透过电话郑重地邀请阿浩回去参加婚礼,在临挂电话之前,神秘兮兮地留下一句:我也邀请了他。
轻轻一句话,在阿浩心里掀起万重波澜,又柔情蜜意。
想到这些,想起过去,阿浩轻轻g起唇角笑起来。他很感激自己这一生的种种际遇,感激自己妻子阿玲对自己的无条件付出和包容,很珍惜自己现在的家庭。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新时代观念里的好男人。
他按时给足够多的家用,在物质上好好地支撑着家里的一切运转,可是也像所有浪子做的行径那样,恰当地释放自己的魅力,却又在合适的时候穿上衣服把自己收拾得得t妥帖回到家去。
阿玲知道一切,却默许着,因为她只要阿浩的心还在这个家里,愿意好好维持这个家,对外面那些来来去去的花草就无所谓。她自从决定跟了阿浩的那一刻,就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男人,而她为了ai,甘愿接受命运就是如此,是出于自愿。
那……那个男人又算什么呢?
阿浩的指腹摩梭过礼物清单上看似不起眼的一行字,男士皮鞋,黑,41码,定制款。
之前的电话g0u通里,阿浩柔和地试探阿宣:“我如果带礼物回去,会不会抢了你们家的风头?”
阿宣同是生意人,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答:“你孙子不是第一次回来吗?反正老谢身t还y朗,每天闲得没事g,巴不得找点事情做,肯定不介意再多承办一场宴席。放心,红包少不了你的,不会让你亏了参加我儿子婚宴的礼钱。其实现在年轻人的思想开放了很多,我儿子一开始根本就不想大c大办,我们最终决定大办还不是为了找个由头,让大家有机会聚一聚,不然天南海北的,哪有这么好的机会让大家好好坐下来叙叙旧?现在交通是b以前发达了没错,可让人和人凭空见上一面,还是需要一些理由,而且是很强力的理由,才能促成这段缘呐,你说是不是?”
阿浩明了。
铃铃铃~阿浩接起电话,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开朗地跟对面打招呼:“宣姐好啊!”
两人一番寒暄后很快就切入正题讨论起正事,除了邮寄回去的礼品之外,阿宣还委托阿浩让工厂做一些货给她,阿浩在本子上迅速写写画画,很快就g净利落地把要讨论的事情划上句号。
“对了,我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阿宣忽然换了一个语调,听起来像是在街坊间讲八卦的妇nv。
若不是电话g0u通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不然阿宣就能看到阿浩布了皱纹却仍然风流的双眼在一瞬间弯起来,笑意盈盈的。
不是那种生意场上的逢迎假意,而是真心实意地,柔软地,如春风一般地笑了。
他算不上好看,一双眼却生得风流有情意,笑意弯弯再带着一双会说甜言蜜语又不吝啬赠送亲吻的唇,g走多少nv人……甚至是男人的魂。
“我知道了,谢谢宣姐。我们家里见。”阿浩说。
本番外的时间线在阿梯跟阿乔结婚前夕,阿浩带着一家人回到海岛
阿宣站在衣柜面前翻来覆去,最终拿出一件红se的皮衣,配她的漆光包t裙,再翻出一双白se高跟靴套上。
明明已经画好了妆,出门前她对着镜子看来看去,还是决定掏出口红再补上一层。
阿铭假装在客厅看b赛,其实已经不爽了很久,终于在阿宣对着玄关里的穿衣镜补口红的时候出声:“不是去阿浩那里看货吗?”
阿宣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听出来他又在暗暗吃醋,吃了火药一样呛回去:“跟你有关系吗?”
阿铭有点生气,站起来走到玄关,停在自家老婆旁边:“跟我们儿子的婚礼有关,也跟我们的生意有关,怎么跟我没关?”
这时候阿梯本来准备下楼倒水,听到父母暗流涌动的拌嘴,决定默默返回房间等妈妈出门了以后再下去,不,还是先不要下去了,家里怎么还是那么危险。为什么爸妈都五十几岁了还是那么ai吵架,可能爸妈把火气都吃了,所以他的内心才如此平和。感谢他的父母。
“行了,你不就想问,我打扮得这么漂亮g嘛,是要去哪里见面,会不会喝酒,几点回来。我劝你最好别问那么多。”
说完,阿宣理了一下头发,蹬着高跟鞋匆匆出门,阿铭只能闷闷地回去继续看他的篮球b赛。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有点不喜欢阿宣单独跟阿浩见面,就是一种让他不太爽的直觉。
阿浩家。
阿宣叩开门,阿浩早已在等待她的到来,一见面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后面站着阿玲,阿玲怀里还抱着她的孙子阿福。
阿福还是小婴儿,嘴里叼着n嘴,脖子上系着小小的口水巾,这会倒是没有哭闹,阿宣心道还好好好。虽然这辈子自己养育了一个孩子,可还是对人类幼崽喜欢不来,回忆起阿梯,阿超阿乔他们还小的时候,几个新手妈妈手忙脚乱带娃的时候,那可真是噩梦,她可不愿意再来一遍,t验过就算完事。如今儿子也要结婚成家,自己也算是从某个重大人生阶段毕业了。
阿宣跟阿玲打过招呼以后就跟阿浩来到后院。
房子是阿浩这几年才新盖的,以前老谢一家都住在楼房,没有电梯,阿浩觉得自家老爹老妈年纪都大了,有条件还是修一栋透天给家人们住,他回来探亲也住得方便。
夜se降临,屋里依稀传来搓麻将的声音,整t上却还算是宁静。
“怎样,这次回来,什么心情?”阿宣问阿浩。
阿浩笑笑,眼睛望着院子里的树,双手背在后面,答非所问似的:“你我都是生意人,不知道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劳心劳力在外面挣了很多钱,结识了很多狐朋狗友,到头来却还是觉得空虚。空虚的时候,站不稳脚跟的时候,会一下子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些东西,沉甸甸的,有实感的。”
“他是那样一个人吗?”
“是吧,可能也不是。”
阿宣望着阿浩的侧脸,读出一些忧郁深沉的味道。很奇怪,她在生意场上见过形形sese的男人,很多人无论年纪如何都像厨房里永远洗不g净的脏抹布,一抹就油腻得不行,她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她总是觉得阿浩不太一样,尽管跟自己一样风流成x,多年前婚宴前夕的第一次见面就敢眨着那对桃花眼撩自己,她相信阿浩这些年绝对没有老实过,可是她依然能从阿浩的身上闻到一gu淡淡的,风一样的气息,轻飘飘的,像凛冽无情的北风,冰冷却足够令人印象深刻。
“好了,给你看看你要的东西。”阿浩摆摆手,打开集装箱的盖子,拿出最顶上的清单递给阿宣。
集装箱的旁边是院落里的桌椅,桌上放着一个显眼的hse盒子,看包装没有被打开过。
凭借着某种敏锐的直觉,阿宣随口一问:“那个hse盒子是?”
“是给阿杰的。”
阿宣有些惊讶,没想到阿浩说得这么直接,而且竟然把单独给阿杰的鞋子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跟其他每一个人的礼物都不一样。
阿宣其实心里还有很多好奇,可是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显得礼貌又不八卦,索x把满肚子的疑问咽了下去。
阿浩看出了一点什么,主动把话题继续下去:“他是你请来的?听说他不ai回来。”
“是啊,我专门写信给阿杰。还跟阿柯打听了他的信息,还好他还愿意跟阿柯联系,没有算彻底消失在十四街。”
“没有谁会真的在谁的生命当中消失。”阿浩说。
是啊,阿宣在心里应和,人的缘分来来往往浮云一般聚散,可能很多人在彼此的记忆当中已经模糊,可没有谁是真的消失不见的,都是生命经历,只要经历过,就会在着,更何况是阿浩阿杰这样的情况。
“一会我们去喝一杯?”
“宣姐打扮得这么辣,肯定要奉陪的。不过,我跟你喝,铭哥会生气吗?”
“我跟谁喝他都会生气,除了跟阿龙。”阿宣很无语地答:“不过别管他。”
此时,明月夜的歌星悠悠唱着《往事只能回味》,倒是应了当下的景。
“时光一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春风的日子
时光已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春风又吹红了花蕊
你已经也添了新岁
你就要变心
像时光难倒回
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