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看来,我意识到梁砚误会了什么,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我在秦恪看向我、梁砚误会我和秦恪的关系时我并没有急着解释,反而上前一步反握住了秦恪的手。
“是吗。”我向梁砚露出微笑,“我也这么觉得。”
梁砚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和秦恪双手交握。我感觉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
秦恪微笑着上前敬了他一杯酒,梁砚没说什么,接过来仰头就喝了。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梁砚似乎比起从前憔悴了许多,即便他的外壳依然是那样的光鲜亮丽天衣无缝。
他过得似乎也并不好过,看来家族内部的动荡确实要比我想象中的更要棘手残酷。不过这些与我早就无关了。
送梁砚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们一前一后离开地下通向地上的长长楼梯与走廊。
灯光明灭,影子被拉得老长,我踩住梁砚的影子,就像很久之前我踩过的一样,那时候的他没说话,但现在的他沙哑着出声:“原来你喜欢那样的戒指吗?”
静悄悄的,这里没有其他人。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那个我本来是打算用来挡桃花的戒指,手指被硌了一下,脑子里瞬间联想起当日在浴池里,我从血水里捞起梁砚手掌上那枚同样硌得我手掌发痛的钻戒。
我不知道。
我其实不算喜欢,也不算讨厌。
但那枚钻戒,确确实实是我很久很久之前就一直在渴望的东西。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不喜欢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为什么。
我拂去记忆里落下的灰尘,在射灯下微微垂下眼睛,在梁砚的注视下温柔地勾起唇。
我说,秦恪很温柔很可靠,他很好。
所以你喜欢他?
我听见梁砚的声音。在这样空旷的地下走廊里,他的声音被拉得很长,像是有虚幻的回声,在这海螺一样的内室里来回碰撞。
我避开他的视线。我说,也许因为他和我都有类似的过往。
——好吧,是骗人的。秦恪没有和我讲过他自己,但我猜想,他的身上也带着一段过往留下的伤。
所以呢?
梁砚说,这就是你选择他的理由吗?
是啊。我轻声地说。
地下走廊的射灯好像出了故障,它闪闪烁烁的,像是明灭不定的心跳。
那我呢。梁砚的声音里依然带着微微的沙哑。
我笑了一声。
那个挣扎着亮出最后一道光芒的射灯终于黯淡下去了。
我凑近过去,微笑对梁砚说道,你?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有路人开着手机的手电筒从入口处进来了。
我说,你该走了。
秦恪很快就追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有些担忧。
“林老师你动作好快。”他说,“刚才找不到你,吓了我一跳。”
我抬头看向他:“是吗。”
“嗯。”秦恪说,他向我伸出手,是询问的语气,“我们回去吧?”
“好。”
他离得我有点近,也有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我没有接他的手,只是和秦恪并肩走着。
射灯又灭了一处,秦恪看到了,转过头和我说:“感觉是时候找人来修一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