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游玩时,也不忘记叫上安澜同去。
安澜收到他的邀请电话,哭笑不得,自己和顾辰每次见面都闹得不欢而散,但过几天必定又打电话约自己。
“那座山你是去过的。”安澜说。
“去过吗,我不记得了。”顾辰直截了当地说:“明天早上八点,我开车接你。即将挂掉电话时警告道,不准再打瞌睡了。”
安澜心中羞赧,也不愿意每天以倦态示人。当天晚上焚香沐浴,吃了一粒安眠药后,庄重地平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点像自杀的节奏,于是翻身找出手机,找了一首安魂曲,聊做催眠。
这首莫扎特的安魂曲反反复复播放了大约几千遍,安澜几乎以为自己要升天了,但是困意却迟迟不肯降临。终于天色微明,街道上响起了小摊贩卖鸡蛋灌饼和豆浆的叫卖声。安澜懒懒地伸出手将音乐关掉。意识一点点沉到水底,忽然身体痉挛了一下,又浮出水面。
安澜极有经验,知道自己马上就能睡着了,忙将被子拉到肩膀处,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呵护这一点困意。
他在床上睡了大约一个小时,就被顾辰的电话叫醒。外面阳光明媚,光线透过窗帘洒在屋子的地板和棉被上。安澜揉揉眼睛,无可奈何地起床穿衣服。又不敢随便穿,对着穿衣镜精心打扮了一番,他才满面笑容地下楼,迎着阳光走下台阶,院子里百花争艳,一辆银灰色的汽车停在台阶下,车窗缓缓地降下来。
安澜扶着栏杆,冲顾辰露出一个呆傻又可爱的笑容。他知道以前的顾辰是极爱看他这样笑的。
但是顾辰只匆匆地扫了他一眼,不悦地挥了挥手腕上的表:“几点了?你看看。”
安澜的笑容只绽放了一半,硬生生僵住,低下头匆匆走过去,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门,顿时愣住了,李舒挽盛妆打扮,端坐在座椅上。
安澜以为是两个人的约会,却原来打错了注意,这回顾辰是真把自己当做向导了。
拉开后排车门,安澜见到了第四个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相貌普通,淡淡地冲安澜点了点头。安澜弯腰坐进去,有心无力地寒暄了几句,心里十分懊悔,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来了,人家小夫妻游玩,自己跟着凑什么热闹,而且身边还杵着一座冰山男。
在路上四个人零零散散地聊了几句,安澜知道了身边的冰山男是一名翻译。他在心里嘀咕,带导游也就算了,为什么还带一名翻译,顾辰的汉语十分流利,李舒挽原来就是华人,后来才加入德国国籍的。根本就没有带翻译的不要。
安澜想起之前在zl公司的时候,听到女同事之间的闲言,顾辰的这位太太出身国内三线城市的普通家庭,后来有机会出国留学,邂逅了德国的高富帅顾辰,两人结婚后,李舒挽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汉语,也极少回国内。
安澜与李舒挽只见过几次面,但的确是一直听她讲德语。翻译是新加坡人,汉语烂的千疮百孔,说话时手脚并用才能完整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幸亏他英语讲得很流利。
车中的三个人,一个讲德语,一个讲汉语,一个讲英语,宛如开国际会议。亏得司机顾辰博闻强识,灵应付起来并不困难。
天气原本就热,山上的台阶长又陡峭,四个人走到一半,就累的汗流浃背。台阶四周皆是花木小鸟,又有涓涓的小瀑布从上面倾斜下来,冰凉的小水滴洒在众人的脸上,十分惬意。
李舒挽与翻译并肩而行,倒是把安澜和顾辰落在了后面。安澜精力不济,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