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万钧之势把他痛骂了一顿。而李客低下头,脑袋越垂越低,几乎钻到了裤裆里。
骂完之后,安澜平复了情绪,还是要帮他收拾烂摊子。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是比亲人还要亲密,虽然平常不怎么见面,但关键时刻,是可以以命相搏的。
“我帮你找律师。”安澜说:“在此之前,你什么都不要说。”
“已经审讯过几次了。”李客聂诺道。
现在还处于立案侦查阶段,没有移交到检察院。可供活动的空间还非常大。安澜安慰他:“不用怕。我会想办法救你的。那个男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李客听到这里,把脸别转过去,不想说话。
安澜有点急了:“你他妈再给我脸色看!老子不管你了。”
“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李客有些怄气地说:“我那天就是喝酒,后来躺在床上睡觉,我根本就没有碰过翘翘。然后早上醒来,就看到满屋子都是警察。”他无辜又愤怒地说:“关我屁事啊!”
安澜攥着拳头,恨不能把他的榆木脑袋捶进肩膀里。他站起来,俯身在李客耳边说:“那张床是不是你家的?那瓶酒是不是你提供的?那个男孩子是不是被你拐骗到房间里的?那个人渣虐待翘翘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旁边观看?”
李客张着嘴巴看他,茫然地点头。
安澜看着李客的眼睛说:“这就不能算无辜了,李客,这是罪大恶极啊。”
李客重新陷入了沉默,他这几天一直处于惊恐不安之中,精神几乎要崩溃。安澜知道自己是李客仅存的救命稻草,所以不再拿话刺激他。好言安抚了几句,临走时又嘱咐道:“我刚才问的那几个问题,要是旁人再问,嘴巴锁牢一些。”
安澜离开了李客,与旧时同学联系,找了一个在性侵害辩护方面很厉害的律师。然后他多方打听,找到了翘翘目前所在的医院。
他来的时候,翘翘刚经历了一次直肠修复手术,麻醉药的作用尚未消退,正躺在床上休息。安澜隔着门上的玻璃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进去。他询问了主治医师,得知翘翘的直肠撕裂很严重,即使修复成功,也会留下终生的伤残。
安澜与翘翘仅有数面之缘,谈不上有太多的交情。但是目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遭此劫难,心里也觉得怆然。离开医院后,律师打电话给他,说李客要见他。
安澜心里憋着一股火,脸色阴沉地与律师一道去见李客。
这次是律师与当事人的正式见面,所以警员都离开了。
律师对李客讲了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说服翘翘取消指控。
“李先生和受害者已经同居了半年,算是情侣关系了吧。”律师说:“这起强奸案呢,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就是恶意伤害,至少要判五年。往小了说呢,无非是聚众淫乱,这属于治安管理的范畴,罚点钱就ok了。所以只要李先生和安先生能够做通受害人的思想工作。让他在警察面前改变原有的供述。这件事应该能压下去。”
李客眼睛略微亮了一下,开口道:“他、他倒是很喜欢我的。”他看向安澜,说:“你帮我向翘翘求情好吗?我这件事情确实做得太混账了,等我出去了,我给他跪下道歉。他的心一向很软的,你跟他说,念在我们往昔的情分上,请他高抬贵手。”
安澜等他说完了,想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情分才值几个钱啊。”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向李客,说:“辛亏我不像翘翘那么爱你。”
李客脸色僵了一下:“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