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抄写么?”我郑重其事:“是。”
崔叔闻讥讽地笑笑:“虽然借别人的笔抒发自己的情怀并无不妥……”
我打断他:“我并没有什么情怀好抒发。”
他愣住。
我说:“我以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就会明白。看来我错了。你虽然聪明,却不懂得读透人心。”
我背着手转了一圈,回头问:“崔大人,本王命人伐木造舟去了,不知到时大人可有兴趣随本王游湖赏荷?”
第四十三章山行
这件事情我仔细琢磨过。
崔叔闻喜欢逛青楼,从我那天去找他时所见的光景看,未必是他真的有多喜欢那里的女子。就算他真的喜欢,他总不能逛一辈子。他总归是不讨厌我的,我耐着性子等他几年,也许还有指望。
我本来对这王府也没啥感觉,自从知道了它原来是崔叔闻家的旧宅,就翻出我父皇给的压箱银子,开始大兴土木。
崔灏被赐死也就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周围的街坊老人有些原来就是在崔府当差的,我叫人一个一个抓来——咳咳,人家要和过去的崔府划清界限——在他们跟前摆上银子,命他们说出当年崔府内的样子。
看着工匠们没日没夜地翻新重修,我越发觉得自己这一方恶霸做稳了。
整整半个月,翰林院里面忙怀瑾的文集,我自己家里忙重建,一根蜡烛两头烧,忙得我四脚朝天。偏偏崔叔闻居然还一副什么都看不到的拽样,每天翘着下巴来来去去,就好像他才是这里的正牌主人。
在拜访过一个皇叔之后,我就心理平衡了。
我那皇叔府里,下巴翘得最高的是他的王妃,我皇婶。
玄石自从那次从溜走之后就没再出现过。
我只在第二天问苏青溪:“你的书童石玄倒是机灵得很呢!昨晚我们抄完了书,我便叫侍卫送他回相府了,怎么今天不见他人了?”
苏青溪恭恭敬敬地答话:“他老家有信说他父亲病了,我打发他回去侍奉老父。”
我说:“苏大人菩萨心肠,实乃我等表率。”
大家都坐得住,所以仍旧天下太平。
怀瑾临死默写的那首《青溪》,毕竟不是他自己的诗,我终究没有把它一起抄上去。没有它,他诗里写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到了第二十五天上,书稿交给内廷刻印去了,苏青溪突然提议,我们不妨到怀瑾生前最喜欢去的一座山上祭他一番。
山是空影山,在云嘉城五里外,与栖云山只有一河之隔。
山上有座寺,即是大相国寺。现在我知道了,大相国寺的主持法门禅师,就是苏青溪的师父。
苏青溪说,他可以请法门禅师为怀瑾做一场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