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一样?”裘锦程问。
“你不会忍到现在才动手。”庄纶笑着说,“如果你是我,我弟会死在十三岁。”
“……确实。”裘锦程性情急躁,不屑忍耐,讲究速战速决、快意恩仇,断不会做出庄纶这般筹谋千日、费心费力的计划。
“哥,我就是这样的人。”庄纶搂抱裘锦程腰杆的手臂越勒越紧,宛若攀附的藤蔓,将赖以生存的参天乔木禁锢怀中,“我爱你。”他不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驳什么,亦不求裘锦程理解他的处境,他只想要裘锦程置身事外,不要因为那些烂泥般的过去扰乱心情。
“早啊。”
“早啊钱哥。”钟景格打个哈欠,接过钱凯递来的早餐,“谢谢。”
“一晚上没回去?”钱凯拉开椅子,坐在钟景格对面的工位,“查庄纶呢?”
“嗯。”钟景格点头,撕开包裹糯米鸡的荷叶,“我一直在想庄纶的动机。”
“他又不是凶手,有什么动机。”钱凯说。
“假设嘛。”钟景格年轻,一腔热血无处安放,喝一口豆浆,兴致勃勃地讲述自己的猜测,“你想啊,庄嘉峰说他根本不认识廖家贵,廖家贵拿着他哥手写的字条来找他借钱,还威胁他如果不借,就把霸凌女孩致死的事情放到网上,网暴他。”
“庄嘉峰当时喝了酒,一怒之下发动摩托车,将廖家贵撞进河道里。前车轮在草坪上打滑侧翻,撞上榕树,导致庄嘉峰颈椎骨折。”钟景格三口两口吃完糯米鸡,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一拍手,“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突然打了起来,一死一重伤,你要说跟庄纶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证据呢?”钱凯说,“三天了,他俩的聊天记录我看了八遍,都能倒着背下来。庄纶哪一句写了要廖家贵找庄嘉峰借钱?”
“教唆罪是什么,是我给你十万,让你把小王砍死,你拿钱去砍死了小王。”钱凯说,“庄纶给廖家贵的钱都是陪聊费,没有一分买凶钱。”他指着电脑屏幕,“监控你也看了,廖家贵拿着刀,逼迫庄纶写下字条。”
“庄纶太了解了这两个人了。”钟景格说,“廖家贵是他同寝三年的室友,庄嘉峰是他亲弟,一个穷困潦倒借高利贷,一个花天酒地愣头青,他在廖家贵面前提庄嘉峰就是不安好心!”
“……你把这句话讲给检察院听。”钱凯说,“检察官不扇你算他有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