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锦程要一瓶橙汁,将冰凉的瓶子贴在脸颊上降温。巡视沟渠的裘二宝溜溜达达回来,蹲坐裘锦程脚边,脑袋紧贴主人的膝盖。
三人一狗在河堤上坐到半下午,去吃个下午茶,解散各回各家。庄纶脚步飞快,扯着裘锦程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冲进单元门。
裘锦程说:“急什么?”
“三年。”庄纶没有寻回脸皮的打算,他掏出钥匙插进锁孔,“我太想你了。”每当深夜悸动,看着身侧安稳沉眠的裘锦程,庄纶百爪挠心,仿佛饥饿多年的乞丐,面对松软喷香的蛋糕,只准嗅闻,不准饱腹。
何等残忍又甜蜜的酷刑。
他们关系由裘锦程主导,牵手、接吻、亲密交流,皆由裘锦程说了算。不巧的是,裘锦程是个秩序敏感期相当漫长的人,他有自己独特的节奏,庄纶也只能咬牙忍耐心口愈演愈烈的火焰。
“我们不是轻浮的肉体关系。”裘锦程说,“我想要你和我在精神方面达成共识……”他絮絮叨叨地讲道理,大抵是紧张,又或是餐前声明。
但庄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一把将裘锦程推到墙上,在对方下意识仰头时伸手垫在墙壁和裘锦程的后脑勺之间,吻势迅疾凶猛,将裘锦程没什么卵用的价值观演讲吞进胃里。
“唔。”裘锦程没撞着后脑勺,却被庄纶鲁莽的动作撞到鼻梁,鼻腔泛酸,本就泪窝浅的破毛病在此刻爆发了个彻底,眼泪不打招呼般涌出,宛若两条正值汛期的河流交汇于线条优美的下巴尖,罕见的脆弱美景勾得庄纶目眩神迷。
“很痛吗?”庄纶亲亲裘锦程的下巴,尝一口咸苦的水珠。
“疼死了!”裘锦程推开庄纶,弯腰蹲下,蜷成一团,深深怀疑是庄纶嫉妒他鼻子高挺,故意撞的。
气氛在暧昧和滑稽之间反复横跳,这大概是和天津人谈恋爱的无奈,庄纶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唱起童年时哄孩子的儿歌:“不哭不哭,痛痛飞走啦~”
“滚蛋。”裘锦程暴躁地捂住脑袋,“都怪你!”
“都怪我。”庄纶忍俊不禁,他捏捏裘锦程的耳垂,“等会儿我给你做芒果双皮奶赔罪好不好?”
鼻子酸麻渐消,裘锦程的火气也随之消失,他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挪到沙发处坐下,小声答应:“嗯。”
看着庄纶走向厨房的背影,裘锦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摸摸口袋,手机安稳地躺在口袋里,又疑惑地皱着眉头思索,隐约听见门外“啪嗒啪嗒”的异响,一拍大腿,靠,他把裘二宝忘外面了!
裘锦程略含歉意地拉开门,一团黑白毛球嘤嘤呜呜地蹿出来,委屈至极地摇头晃脑,蝙蝠翅膀般的耳朵趴伏后脑,裘二宝硬是把自己的品种变成了陆地海豹。
“二宝。”裘锦程蹲下,拥抱撒娇的英俊小狗,心虚地推卸责任,“不好意思,都是庄纶的错,他把你关外面了。”
“汪!”小狗善解人意地用脑袋蹭裘锦程的下巴,裘二宝是世界上最大度的小狗,即刻与小主人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