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栋梁抱着车厘子走进来,弯腰放在茶几上,说:“杨老板,任务完成了。”
“小庄和大宝的假你批一下,他俩今天不上班,在家休息。”杨俊盈站起身,“行,我去忙了。”
“您慢走。”庄纶亦步亦趋地将杨俊盈和裘栋梁送到门口。他想起卧室里呼呼大睡的裘锦程,不禁心生柔软,他洗了一捧车厘子,去核碾碎,制作车厘子蛋糕。
裘锦程醒来时已然中午十二点,光线被窗帘隔绝在外,昏暗的卧室不知朝夕。他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翻找记忆,他记得派出所乱糟糟的,大厅里有人发酒疯、有人吵架、有人推推搡搡,恶臭的烟味钻进鼻腔,呛得他直反胃,后来庄纶将他塞进一辆网约车,再后来……
裘锦程敲敲不顶用的脑袋,半撑起身体倚着床头,捞过枕头旁的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他眨眨眼睛,掀开被子——自己什么都没穿:“草!”他手忙脚乱地盖上被子,听见动静的庄纶推门而入:“哥?啊,你醒了。”
“我衣服呢?”裘锦程问。
“在阳台晾衣架上。”庄纶从实道来,“全是烟酒味,你昨晚嫌脏,脱了一地。”
好像有这么一段,裘锦程隐约想起,他抓住被角,问:“那我现在穿什么?”
“椅子上有干净的睡衣。”庄纶指了指床头柜旁的木椅,他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雪后的阳光明亮刺眼,驱散一室阴霾。
“谢谢。”裘锦程伸长胳膊,将叠放整齐的睡衣拽进怀里,不自然地说,“我要穿衣服。”
“穿呗。”庄纶站在窗边笑着看他。
“……”虽然记起自己昨晚的豪放行径,但裘锦程并不想继续丢人,他指向门口,“你出去。”
庄纶忍俊不禁,依言离开卧室,顺手关门,去厨房查看烤箱里的蛋糕胚。
棉质的青蓝睡衣浮起纸鸢暗纹,典雅精致,是庄纶的品味。青蓝色衬得裘锦程病中苍白的脸庞憔悴如纸,他去卫生间简单洗漱,没走两步便觉得心慌,大半年没生病,病来如山倒。他扶着门框缓解头晕,庄纶轻轻敲门:“哥,出来吃点东西。”
“好。”裘锦程猜测自己没吃早饭引发了低血糖,生病导致食欲下降所以不饿,他打开门,瞧见餐桌上摆放的车厘子蛋糕,怔忪片刻,说,“今天不是你生日啊。”
“不是生日,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好。”庄纶整理裘锦程的睡衣领子,因对方记得他的生日而倍感愉悦,“我煮了阳春面,味道清淡,适合养病吃,吃完再吃点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