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跟着,没打扰我上课。”庄纶说。
“你和会计(5)班的班主任讲一声。”裘锦程说,他沉吟片刻,改换词句,“算了,我去讲。”
“我讲过了,她班主任说没办法。”庄纶说。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早上好,我叫张艺花。”
台上的演讲声打断了两人交流,裘锦程托着下巴,专注地听第一位答辩学生带来的故事。
贫穷的家庭各有各的苦难,张艺花来自一个单亲家庭,由母亲和外婆抚养长大,母亲严重腰间盘突出,不能干重活,一家人全靠外婆的一亩三分地过活。幸好张艺花是个坚强乐观的姑娘,她不觉得贫穷的家庭难以启齿,从口袋里掏出老年机,向校领导和老师们展示母亲和外婆的合影。
“我学的是护理,想要靠专业知识帮妈妈减轻伤病的痛苦,也能在毕业后帮助更多人。”娇小的姑娘昂首挺胸地站在讲台上,宛若一只欲展翅高飞的雨燕。
阶梯教室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裘锦程和庄纶一同鼓掌。
短短半小时,四个故事,仿佛看尽了人间百态,裘锦程看向童金金:“你怎么想的?”
“我……”童金金捏着表格,掌心沁出汗水,“我奶奶把我养大特别辛苦,但是、但是,”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我家和他们不一样。”站在讲台上发言的学生虽然条件困难,但皆是遵纪守法的好人,他的父亲是一个强奸犯,他自出生就背负原罪,一千二百块钱远远不能抹去他的心理障碍。
“裘老师,我不要钱。”童金金将表格还给裘锦程,“对不起,让您费心了。”
裘锦程看着桌面上的表格,四个角都被童金金揉出褶皱,可见其内心纠结挣扎,他叹气,说:“没事,你回去上课吧。”
看着童金金离开的背影,裘锦程烦恼地捏捏鼻梁,对庄纶说:“走,去解决苗小纯的事情。”
“哥,人各有命。”庄纶说,“该做的都做了,你不要自责。”
“我知道。”道理如此,裘锦程还是觉得可惜,他撕掉表格,扔进垃圾桶,走出阶梯教室,他问,“周末你有空吗?”
“有。”庄纶不假思索地点头,凡是裘锦程的邀约,他都有空。
“武娟要去拉吧找对象,非要叫我去,你陪我一道。”裘锦程说。
“好啊。”庄纶说,“需要我做什么吗?”
“当僚机,她们女同比较含蓄,看上了只会互相抛媚眼。”裘锦程嫌弃地说,“你看哪个姑娘频频看武娟,就叫她过来玩游戏。”
“没问题。”庄纶觉得新鲜,兀自兴奋一会儿,又忐忑地问,“我去的话,武娟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