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送进上次住过的医院。病房换了,护士却还是原来的那位。贾德睁开眼皮,首先看到的就是她,正坐在床边。
“醒了!”她一本正经地说“医生想见你,我去告诉他,就说你醒了。”她直挺挺地走出病房。
贾德小心翼翼地移动身子,坐起来。膀子和腿有点迟钝,不过没受伤。他两只眼轮换地盯着病房另一边的一张椅子,仍觉得眼睛迷蒙蒙,看不清东西。
“需要会诊吗?”
他抬头看见医生进来了。
“喂!”医生风趣地说“你快变成我们这儿最呱呱叫的主顾了。光是给你缝针,你就得付多少钱,知道吗?我们只好打折扣收费了睡得香吗?贾德?”说着,他便坐到床边。
“睡得象婴儿一样。你们用了什么药?”
“打了一针苯巴比妥钠。”
“现在几点了?”
“正中午。”
“天那!我得离开这儿了。”
医生从病历夹上取下一张卡片,说:“你想先听我谈谈什么呢?脑震荡?外伤?还是内伤?”
“没有伤,感觉良好。”
医生放下卡片,声音变得严肃正经了。“贾德,你全身是伤,体无完肤,只怕连你自己也意识不到呀!你是个聪明人,还是老老实实躺在这张床上休息几天吧,然后再去休一个月的假。”
“谢谢了。”贾德答道。
“你是说,多谢关照,可是还要出院?”
“我有事要照料。”
医生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世界上最难对付的病人是什么人吗?是医生。”他换个话题闲扯,承认自己无法说服贾德。“彼得整夜都守在这儿,白天每小时都挂电话来,替你操心担忧呢!他认为昨晚有人企图谋杀你。”
“做医生的都有点,有点过敏,这个你是明白的。”
医生打量他一阵,耸耸肩,说:“你是心理分析专家,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医生。或许你心里明白你在干什么事,我决不会插手多事的。你真的不肯在床上呆几天吗?”
“我不能呆。”
“好吧,明天再出院。”
贾德还想申辩,医生打断他的话,讲道:“别争了,今天是星期天,揍你的那些人也需要去休息一会儿呢。”
“医生”
“还有件事。别以为我象个罗罗嗦嗦的犹太老妈子,不过,你出事前吃过东西吗?”
“那好,我给贝德芬小姐廿十四小时的时间,让她把你催肥。还有,贾德”
“什么?”
“多加保重,我可不愿失去你这么一个好主顾。”
医生离开了病房。
贾德闭目养神,听到碟子盘子的碰击声。他睁眼抬头一瞧,只见一位漂亮的爱尔兰女护士正推着一张餐架进来。
“你醒了,史蒂文斯医生。”她笑了笑。
“几点了?”
“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