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到东区摆地摊,家璐退了以前的租屋,另外在东区附近租了一间房子,现在,
她就是扛着大布包,步行到东区。
哇!已经有人早就摆好了啊!家璐看看手表,才五点而已哪!这人手脚真快。印象
中,摆地摊的不是都满晚才出来的吗?还是她的认知有点问题?她四处望望,咦,还真
有不少人都已经摆好了,看来,她明天得早一点才行。
看准了一个空位,她看到旁边是个头带鸭舌帽的男于,正在整理他所摆出来的衣服、
皮夹。
就在他旁边好了。家璐看准了就放下大布色,也开始就地拢放她去批来的可爱小饰
品,有耳环、小零钱袋、可爱的布偶、特殊造型的拖鞋、戒指等等。
现在的她,只能批着本地的货品,但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够出国带货,开家属于
自己的精品店。
当然,这一切得靠摆地摊赚了钱才可能做到。
就在她忙得不亦乐乎时,旁边传来一声低唤:
“楚家璐吗?”
“嗯!”她头也不抬的忙碌着,随口应道。
咦?怎会有男生叫她?她停下整理东西的手,侧抬起头,便看见一张她虽未遗忘,
却也从未想过会再相遇的人。
“是你!”他是那个“月亮!呢,展岳梁?”
她有点狐疑。
“忘了我啦?”他有些失望。
“没有忘。”她笑了笑“只是很讶异会看到你。”
“我也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渴望再见的人儿,竟就在他身边。
“你来摆地摊?”她看了看他摆出来的衣服,品味特殊,一点也不像地摊货,让她
对他的评价多了几分。
“你不也是。”他和煦的笑了笑“我以前没看过你。”
“第一天开工。”家璐看着第一位上门的客人,甜笑道:“你好,请随便看看。”
岳梁见她开始“工作”便不再多言。
看着她始终挂着笑容,有耐心的跟客人介绍她的商品,他的心瞬间飞扬起来。不知
怎地,自从那日一别后,他的心里便不时出现她单纯可爱的笑脸,总让他失神许久。
曾经,他想枯候在她家门口,等待着她可能的出门。但转念一想他已不是十七、八
岁的年轻小毛头,如此追求女孩的手法,不适合他的年龄。谁知,上天安排他们再度相
遇,是缘分吗:他看着她想着。
“老板,这件衣服怎么卖?”一名女客人的声音唤回他的注意力。
“小姐,这副耳环你戴起来很好看喔!”想不到开工第一天,生意便这么好,家璐
兴奋不已,更卖力的推销着。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的皮肤白皙,带这种小巧又素雅的耳环,更能显出你的高雅品
味。”她很诚心的说着,再配合上她诚挚的甜笑,几乎每一个客人都买了两副以上。
“家璐,快!”突然有人扯她的衣服。
“怎么了?”家璐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转首看着右侧的展岳梁。
“警察来了!快走,大家都收得差不多了!”岳梁七手八脚地捆起他的“包裹”
“啊?”家璐没想到真的碰上了警察,一时反应不过来。
早在摆地摊前,她就已设想过,如果遇上警察,她一定要跑得很快,让警察抓不到,
但是,一旦事摆在眼前,她又有着瞬间的愕然。
“快啊!”岳梁已经收好自己的“家当”并开始动手替家璐收拾。
“小姐,不好意思,我”家璐还想跟客户们道歉。
“没时间了!”岳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替有点无法进入状况的家璐收好“布
包”并将布包拽在身上。
“我”家璐看向右边,警察的影子已映入眼帘。她惊呼一声:“警察!察来
了!”
岳梁差点气结,没想到她反应那么迟钝。他往前属了两步,发现家璐还站在原地,
随即大喝一声:
“还不快跟我跑!”
“啊!”家璐倏地回神,看着岳梁背着两个大布包,正往前跑。“我的东西”
脑袋里一阵兵荒马乱后,家璐终于跟着跑。
识途老马的岳梁,转瞬间便窜进小巷于里,把警察撇在后头。
“你我”天啊!家璐喘得快休克。她、她的腿,好酸哪!“别别跑
了”
岳梁闻言脚步一停,回头关怀地问道:“你还好吧?”
“不好很不好”她好累,喘息声像一条垂死的猪。
岳梁看她如此虚弱,赶忙放下手中的“家当”替家璐拍背顺气。
“你这种‘三宝’身体,怎么跟人家摆地摊!”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气息平稳些后,家璐柳眉倒竖,问道:“你以为警察会为了抓我们而追多远?你没
事跑这么快干什么?
累死我了!”她的腿已开始抖了起来。
“这样比较保险。”看着她怒目而视的娇嗅模样,他哭笑不得。
“是吗?”她不信。
“被开一张罚单是很划不来的,当然要努力跑。”
“你被开过?”
“当然没有。”
“我想也是,你跑得比羚羊还快。”
“你没事吧?能走路吧?”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他竟觉得她两腿微微在发抖。是错
觉吗?她身体这么不济,如何撑下去?
“当然可以。”她不想让他看轻,是以抬头挺胸,大跨步的走路给他看。
不走没事,一走之下她的腿还有些发软,一用力,她脚步一乱“啊——”她
以极不自然的姿势栽进岳梁的怀里。
痛好痛!
“家璐!”情急之下,岳梁喊出她的名,并拦腰抱住眼看着要亲吻地面的家璐。
在岳梁怀里的家璐,用手紧抓着岳梁的手臂,一言不发,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你没事吧?”岳梁担心的低头问道。
家璐抬起头来,努力的绽出一朵微笑“我
投事。”还活着,所以没事。
“没骗我?”看着她嘴角颤抖的微笑及额上渗出细汗,他十分怀疑。
“喂,我没事的,没事的。”家璐试着笑得自然点,却仍疼痛的感觉逼出了眼泪,
终于嗫着:“只是。真的很痛”她一动也不敢动,深怕一动,脚上的疼痛又会
撕扯她的痛觉神经。
岳梁的心倏地一紧,二话不说的抱起她。她肯定扭到脚了。
“喂,东西,那个”颊上垂着泪痕的家璐,犹指着地上的布包,那可是她要赚
钱的家当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担心那个?”唉,他永远猜不透她的心思。
“可是”
“先去看医生再说。”他抱着她,尽量加快速度往路边走去。
“不行!东西会丢的。”在某方面有着奇怪执着的家璐,好似忘了自己的脚痛,执
意要拿回布包。
“你”岳梁看着脸上挂着泪痕,却又用着一双坚定的眼神抗议的家璐。
“那是我的”家当两字还没说出口,岳梁已经挫败地将她原地放下。
“唉!真拿你没办法。我去拿,你乖乖坐好,别乱动。”转身前,他再回头说一句:
“要是你乱动,说不定一辈子不能走路!”他不说重话,家璐势必不会放在心上。
家璐闻言,吓了一跳,收回原本有些蠢动的脚,却又不服气的说:“现在好像比较
不痛了,应该没事”她逞强地脚一动,不禁又低呼一声。
“不是叫你不要动了吗?”岳梁不高兴的背着两个布包走回来。
“我我以为比较不痛了嘛!谁知道”那种椎心的痛,直逼得她又要掉下泪
来,但她又不愿在他面前掉泪成了习惯,硬是鼻子一吸,没让泪水掉下,却红了眼眶。
“唉!真拿你没辙。”
家璐扯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轻声道:“对不起!”
“唉!”一声无奈的叹息,在东区的某条小巷弄中淡淡的回响。
“哇!呜!呜!呜”惨烈的哭声,不顾众人侧目的响起。
“别哭了啦!”岳梁手足无措的在一旁哄着,却丝毫无效。啼哭的俏人儿,依旧哭
得唏哩哗啦的。
“呜”家璐掩面大哭着。
“唉!你的脚还会痛吗?”岳梁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哭。
家璐摇摇头,依然不停止哭泣。
岳梁投降了!当初,她虽然痛得垂泪,却仍会挤出一丝微笑装作坚强,而今,医生
将她的脚“啪!”地一扭,嘿,没事了,她反而放声大哭!直教岳梁纳闷。
“你别哭了了!既然不痛了,就应该要笑嘛!”岳梁索性揽住她的肩,温言道:
“刚才你不是还会笑吗?
你笑起来多可爱啊!怎么现在脚不痛了,却反而哭呢?
你啊!哭起来不好看的。”
“呜哇!”家璐哭得更大声了,就连初生婴儿的哭声都没她宏亮。
惨了!岳梁知道自己哄错话了。他轻轻拍抚着她的头,让她靠向他怀里,心里有一
种莫名的满足感,继续道:“你停一停嘛:哭久了不会累吗?”
家璐终于点点头,哽咽着道:“好累喔,”有止住哭泣的前兆。
“那别哭了嘛!你说到底是怎么了嘛!”他觉得此刻温柔的自己,一点都不像自己;
感觉虽然不习惯,却很快乐。
原来,疼爱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就好似自己有能力保
护她一样,让他觉得心里踏实了起来。
“我”肿着红眼,家璐抬起头来,委屈的说道:“那个那个医生力气好大,
好痛呜”她扭到时都没那么痛,呜!一想到,她就想哭。
“呢”搞了半天,她是为了这个哭?
“如果知道有这么痛,我就不来看医生了。”她说得一副他骗了她的样子。
“如果你不咬牙忍痛那一下,就可能会残废一辈子哪!你不觉得那一下痛得很值得
吗?”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和小孩子说话。但看着她满脸鼻涕眼泪的凄楚模样,他又觉得
有一种窝心的感觉在心深处流窜。
“可是,真的很痛哪!而且那‘啪!’地一声,你知道吗?那一刹那,好像脚要断
了似的。”她红着双眼和小鼻头,努力的表示出她的委屈。
“喂,可是,你这种哭法,真的很吓人。”一想起她那种模样,他忍不住笑了,那
是一种放松后的微笑。
看到岳梁笑了,她也想笑,想到自己刚才放声大哭的丑样,她开始有了笑的心情。
悄地看了看四周,果然,大家都在看她,她红了脸,嗫嚅着道:“我我刚才真
的真的”
“很大声”三个字还未出口,岳梁已经斩钉截铁的点头道:“真的!”
“那好丢脸喔!”她终于意识到了。
“来不及了。”他看着她迟钝的反应,忍不住笑得更开怀,手也不自觉地把她视为
所有物似地揽得更紧。
“你为什么不叫我不要哭?”她开始质问他。
“我有啊!是你自己哭个不停,完全不把我的话当话。”他爱怜的搂紧她。
“是这样吗?”她侧过头,好像是这样,她不敢见人了。
咦?她脸上靠着的是什么?
定睛一看,格子衬衫、胸膛——展岳梁先生的胸膛!
一阵热气倏地冲上头顶,她弹跳起来“我!”
岳梁被她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你”她抓紧衣角,笑得缅腆地道:
“没没什么!”
岳梁了解她的意思,心里有些失望,仍笑着说:
“那有什么关系,你像个小孩子似的,哥哥借胸膛给你靠一下,无所谓的。”
哥哥?家璐愣了一下,说不上自心底深处冒出的那种感觉是什么。
“谢谢你!”她突然客套起来。
“傻瓜!”他站起身,轻拍她的头,笑了起来。
家璐看着他的笑容,也跟着笑了。不知怎地,她觉得好温暖,像阳光直接照射在她
身上似的,有一种幸福的感觉自脚底升起,直窜进她的心房让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走吧!”岳梁提起地上的布包,迈步走出医院大门,发现家璐没有跟上来,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