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含誉依旧是乖顺地任傅长淮给他整理长发,目光灼灼地望着夕阳与落霞,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绮丽景色,萧含誉想,这般美景,他定然会永远记得。更何况,自己苦等了三百年的那个人,如今也安然地回到了自己身边……
傅长淮帮他束好长发,又体贴地将几缕碎发撩到他耳后。萧含誉转过头看着神情柔和的傅长淮,心里头涌起和他亲近的冲动,萧含誉很想钻到他怀里,感受傅长淮的体温和心跳。可萧含誉还是不敢,毕竟对于傅长淮,自己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相识不久的蠢笨小妖罢了。
思及此,萧含誉心中渐生出几分落寞,他低下头,沉默地看着面前跳动着霞光的湖水,脸上的笑意随风消散。傅长淮不知他为何突然情绪低落了起来,只好随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吞吞地说道:“咱们回去吧。”
萧含誉这才抬起头,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即化作一道清影钻入了傅长淮胸前的寒玉之中。顿时,傅长淮又感觉到一股暖意从玉坠里缓缓流入自己的四肢百骸。真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家的路上,傅长淮又到镇子的西边绕了一趟,那儿每当晚上便会聚起许多卖吃食的小摊子,肉食杂蔬,瓜果点心,花样繁多应有尽有。傅长淮逛了一圈摊子,买了一只烤鸡,包了几只猪蹄,又去酒肆沽了一壶竹叶青,这才慢悠悠地往老宅的方向走。
萧含誉沿路上闻着各色食物的香气,早就馋得垂涎欲滴,一回屋,他就立马从玉坠里钻了出来,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狗似地盯着傅长淮买回来的食物。
傅长淮到厨房去找来几只瓷碗和一对酒盏,将食物放在碗里,挪到萧含誉面前,这贪吃的小妖精喜滋滋地夹起一只猪蹄就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傅长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才和萧含誉一同吃了起来。
傅长淮尝了尝两样肉食,忍不住点评起来:“这烤鸡不错,表皮烤得焦香酥脆,里头的肉也鲜嫩多汁。不过这猪蹄太甜了些,青川这边的人爱吃甜,猪蹄里似乎还加了冰糖。”
萧含誉啃完了猪蹄,又夹起一只鸡腿吃了起来,听到傅长淮颇有研究地评点着食物,萧含誉不禁向他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傅长淮显然很是受用,他又颇为得意地继续道:“我师娘做的猪蹄可比这还好吃,她煮猪蹄的时候还特意加了陈皮去腥调味。她还会做芋粉团给我吃,磨了芋粉晒干,和上米粉,用野鸡肉做馅,那滋味,可真是绝了!每次师娘做这道菜,师父都要跟我抢着吃,明明师娘是给我做的!”
萧含誉听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满怀期待地问道:“你也会做芋粉团吗?”傅长淮被他这一问,立马怂了,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我不会做,我只会吃……”萧含誉倒没有太失望,而是把话题转了转:“那你师父和师娘现在在哪儿呢?”
听到这话,傅长淮顿时失落了几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叹了口气道:“我师父病逝了,师娘留在了山里头,守着师父的墓……”
萧含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手中的鸡腿也顾不上啃了,自责地说道:“对不起……”傅长淮却摇头笑了笑,反过来安抚地拍了拍萧含誉的肩膀道:“没关系,不用在意。”
说罢,傅长淮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好奇。这宅子虽大,但风水很是一般,可那日我看老陆的头顶有金气环绕,又有福寿连绵之相,莫不是你一直在护佑这陆家人?”
萧含誉坦诚地点了点头道:“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