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猜到,在长安的那些家族里,更多的只是利益关系;而周彦华并非与赫连家交好,只是与赫连平相交颇深,赫连家也不会看在周炤是周家女儿的面子上而多有通融。
细细想来,我不禁遍体生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凝视着周炤平静无波的眼眸,我低声问:“后来,那女子如何了?”
周炤神思不定地摇了摇头,满目悲戚:“她当时去了哪里,是否生下了孩子,如今是生是死……一概不知。”
周炤突然抱住我,嗡嗡地说了一句:“大嫂,我好累。他为什么就不愿放过我?这么多年了,无论我怎么对他,他为何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这样萎靡不顿的周炤,即便是当初被赖冬青伤了心,也不会露出这样生无可恋的神情。如今,却因为事关赫连平,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脆弱无依。
我从未想过,周炤与赫连平之间,竟有着如此复杂难言的情愫。
我恍然明白,自始至终,周炤都在逃避着内心这份隐藏的情愫。
也许,她曾以为,只要嫁了人,赫连平便能彻底死心。可偏偏,他破坏了她想要的平静的幸福,让两人越走越远。
我听见她低低的抽泣声,心里也跟着抽痛起来。
我将无助的目光投向周彦华,他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起身走到我俩跟前,抬手轻拍着周炤的肩背。
许是这几日忧思过度,周炤趴在我肩头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周彦华这半日里多少有些伤筋动骨,他才将熟睡的周炤抱回屋子歇着,却险些一个不稳栽倒在地。
我见他一手撑着腰部,一手撑着门框,忙上前扶过他,焦急地问道:“腰伤发了?”
周彦华微微笑道:“没事。”
我不敢马虎,忙道:“回屋我帮你推拿推拿吧。炤儿这边,我让巧兮留意一些。”
回屋,我替周彦华褪下腰间的衣衫,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敷着药的腰部,他却下意识地将身子缩了缩。
“怎么又疼得厉害了?”见他疼得厉害,我一时也不敢下手了。
周彦华却丝毫不在意,笑着道:“天有些凉,我先穿上衣裳吧。”
我提议道:“我去找大夫给你看看吧?”
周彦华摇头道:“没事,只是这两日累着了。我再休养几日,便无事了。”
他的话语虽轻,却也带有不容置喙的意味,我也不好忤逆他,顺从地替他穿好了衣裳。
而周彦华见我消沉的模样,当下便拉住我的手,安抚道:“真的没事。我还得赚钱养家,不会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
原本阴郁的心情,听他这句不算安慰的安慰话,我心里也熨帖了许多,松了松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