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也不与我争论,搬了张凳几坐得离我远远的,却仍是关切地看着我,询问了一句:“姊,你若是乏了,歇息歇息,我在外替你守着。”
我摆了摆手,眉心微蹙:“我忧心大姊的事,怎睡得下?也不知佟家那边现下是个什么情况?我这身子不便,却又实在放不下……”
“你想让我去看看?”
福多倒是深知我心,一语道出了我的想法。我朝他点点头,见他有些犹豫,便道:“你放心,我能顾好自己。”
福多犹疑片刻,眼中已有决断,起身对我叮嘱了几句便向外走去。我因怕他冲动坏了事,又唤住了他。
“你去陪着大姊便好,别去与人争论说理。”我见福多眼里有些不解,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说道,“你该是了解大姊的性子,从不会与人争强斗狠。那女子……只要不危及她在佟家的地位,你也不要为难人家。当然,佟家要是委屈了大姊,该争时,你也得替大姊争一争!”
福多展颜微笑:“姊,我知晓轻重。你安心在家养胎,大姊的事,有我和娘呢,你也别太忧心。”
我倒不是担心阿娘和福多会任由他人欺负阿姊,只是忧心阿姊会一味地忍让,到头来,反倒让那外头的女子欺负了去。
福多离去后,我这一颗心也悬在了半空中。
屋子里格外安静,安静得令我有些心慌,又因心里头实在是挂念着佟家的情形,也无心他事。
屋子里实在憋闷得慌,我索性起身到了前院,赏赏花,看看池塘中的鱼虾。
不得不说,与周彦华待得久了,如今再赏这庭中花、池中鱼,我竟也从中赏出了些许意境来。
如今还不到春暖花开时节,这前院也只有几盆冬菊和几株梅花开得正盛,偶见墙角散开着迎春花,这自然盛开的黄色小花随意散开,反而更引人注意,令人目光一亮。
花丛后,有一小块空地,此处添置了石桌石凳,又移植了几棵绿树,枝桠上吐着新绿,一幅春机勃勃之景。树下,双人座的秋千架上落了几片枯叶,正在风中摇摇晃晃。
原本这也只是简简单单一块空地,只有草色青青时节,才会让人多留意一眼。周彦华也并未留意这样一小块空地,及至赫连平发现这一处地后,像是发现至宝般,一面埋汰周彦华没眼光,一面又亲自动手将这块地整理出来,命人砌上石桌石凳,移植了几棵树过来。
这石桌却不是普普通通的四方石桌,其中却有着我看不懂的诀窍。平时看时,石桌与普通石桌并无二样,然,只要触碰到石桌下方的一处机关,桌上便会浮出一方石刻的棋盘。
石桌是赫连平精心设置的,这棋盘却是周彦华一刀一刀雕刻而成。逢赫连平前来,两人总会在此下下棋,喝喝茶,赏赏花。
我坐上秋千,头顶阳光洒落,稀稀落落落满地,有清风拂面,虽有些凉意,却令人舒畅。
这架秋千是赫连平采集山上的藤条编制而成,坚固耐用,坐上去也不硌人。
那时,他做完这架秋千,周彦华便带着我来看了。赫连平一脸真诚的笑,将我引到秋千上坐下,满心欢喜地说道:“这算是送给嫂子的见面礼,虽然迟了,还请嫂子不要嫌弃。阿烨愚钝,不懂女人心思,想必从不会花心思弄这些巧玩意来取悦嫂子。怎样?嫂子满意么?”
在取悦女人方面,赫连平确实比周彦华高明许多,也更懂得往哪方面花心思。
至少,他的这份迟来的见面礼,确实合我心意。
周炤说他曾是名满京华的大才子,果真名不虚传。
他精通六艺,天文地理无所不知。
逢山开路本不是易事,地形勘察若稍有偏差,可能会造成人员伤亡。而在他勘察了白水峰的地形后,规划出一条开山路线后,至今未有意外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