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你就别插话。”宁哲瞥了一眼牢中的的囚犯,心中已经有了底。
下到一楼,避开囚犯们的视线,宁哲重新变成于子千的模样,来到厕所门口,闭上了眼睛。
深夜的监狱已经熄灯,特让的感官在这里看不到什么,只有他自己的影子默默离开了身体,漆黑的二维人形顺着门与地板的缝隙溜进公厕,找到了那哭声的来源。那是一个穿着狱警制服的女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公厕的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泣不成声。
——洗手台对面的墙上贴着大面的镜子,囚犯每天早上都是在这里集中洗漱的。
“呜呜…呜呜呜…”
哭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明明是一个女人,低沉的声音却像是个男性。
宁哲的影子贴在天板上,一金一银两只眼睛悄然睁开,在墙上的镜子里看见了一张布满泪水的女性面孔,一双眼睛已经被哭红,茫然的双眼里满是迷茫。
“……我,我是严于宽?”
“不对……不对,我不是严于宽,我不是……”
“我是忿芜,我不是严于宽,我……”
一边哭泣,女狱警一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喋喋不休地对着镜中的自己责问不休,泪水不断淌下。
啪——
宁哲站在门外打了个响指。
没有任何反应。
女狱警仍是神经兮兮地站在洗手台前,神经质地对着镜子不停自言自语,时而掩面哭泣,时而厉声责问,时而自我怀疑。
看着这样诡异的一幕,宁哲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贴在天板上的影子往下移动了些许,宁哲将视线锁定在那女狱警的胸前,松垮的制服前方挂着一张塑料工牌,上面贴着名为‘严于宽’的狱警的证件照,以及他的工作岗位。
看到这张证件照的瞬间,宁哲的呼吸都不觉放轻了些许。
那是一张何其熟悉的脸……眉目、鼻梁、嘴唇、脸型,都与镜中的女狱警有着八九分相似,区别只在于严于宽的长相稍微硬朗些,女狱警的脸则显得柔和,除此之外再无差异,看上去就像是一对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妹。
除去性别因素,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我是严于宽?我不是严于宽……可是我是严于宽……不对,我是忿芜,我不是严于宽……”
女狱警站在镜子前神经质地呢喃着,指甲在脸上撕出道道血痕。
“她不是忿芜。”
宁哲背靠墙壁,刺骨的寒意爬满了他的脊椎,喃喃道:
“她只是……以为自己是忿芜。”
(本章完)